屋子里明黄色的烛火在风中摇摇曳曳,将众人的神色映得半明半暗。

贺普身着一身盔甲,那盔甲上沾满了血渍,血腥味儿老远就能闻见。

他单膝跪在地上,此时铁青着脸,手背上青筋绷起,“殿下,下官无能,让那白鹤跑了,请殿下责罚。”

徐图岫等人脸色一肃,白鹤是陈深供词中最为关键一个人物,陈深包括其他藏在大安里的探子搜罗到的这一机密和银钱都是通过他才送出去,他可以说是蛮子埋在大安里头最重要的人物了。

白鹤一跑,非但是打草惊蛇,而且很有可能,他还带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

贾环心里都不由得一紧,眉头下意识地皱起。

徒蘅鹭垂下眼睑,鸦羽似的睫毛在眼皮底下染上一层阴影,俊美的眉眼中带上一阵杀气,“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能怪贺总兵,那些奸贼狡猾得很,陈深这些日子虽然托病,但未必他们就信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有了徒蘅鹭这话,贺普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地了。

“贺总兵快起身吧。”徒蘅鹭上前,虚扶起贺普来,正色道:“只是,出了这事,我等恐怕得早些回京,与父皇说清这事,但白大人他们……”

贺普心明神了,连忙拍着胸口说道:“殿下放心,白大人他们在这山西,下官敢保证白大人他们能毫发无损,平安无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徒蘅鹭眼里这才有了笑意,白永秀他们的方案也制定得差不多了,他们在这儿本也只是给他们打下手,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两相权衡,与其在这里呆着,不如回京去。

“贺总兵这话,本宫记在心上,”徒蘅鹭点点头道,“还有一事,本宫已经命人去制解药,这些解药就代替那些□□粉送往各处下到粥里去,暂且不要外传出去。”

贺普连连应是。

山西现如今还乱着,若是让百姓知道他们被陈深下了□□粉,恐怕要乱起来,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因此有时候,“愚民”才是正确的方式。

翌日。

徒蘅鹭等人要押送陈深进京的事已经告知了白永秀等人。

白永秀一干人虽然有些不舍徒蘅鹭他们离开,但也知道徒蘅鹭这么做必定是有他的打算,来之前他们或多或少对徒蘅鹭都有些轻视,毕竟徒蘅鹭的传闻可不大好,但是来了之后,白永秀这些人对徒蘅鹭是心服口服,稳定沉着,有大将之风,又不干涉他们,态度又谦逊,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上司去。

“诸位大人请放心,本宫回宫后会告知父皇,山西有诸位大人已然足够,无需再加派人手。”徒蘅鹭一眼就看穿了众人的顾虑,笑着宽慰众人。

白永秀摸着胡须,含笑着点头道:“劳烦殿下了,下官替黎民百姓谢过殿下。”

有了徒蘅鹭这话,他们便可以放心了,毕竟像修河堤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外行指导内行了,徒蘅鹭不插手,可再派来的人不一定不插手!而一插手往往都要坏事。

“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白大人的谢。”徒蘅鹭谦虚地说道。

白永秀呵呵一笑,视线朝贾环暼去,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不日就要动身,那小贾大人可得把握时间啊,可别耽误了。”

众人都笑了,附和道:“可不是,这山西离咱们京城可不近,小贾大人可别耽误了佳人了。”

贾环抿了抿唇,坦然地笑了笑,视线和徒蘅鹭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二人默契地笑了下。

第80章

贾环一行人从京城到山西来的路很平静,但回去时, 却遇到了不少麻烦。

有假借山贼名义却实则是官兵的人来劫道, 还有半夜趁着众人疲惫沉睡来劫人的贼人, 更有花样百出,借着卖身葬父, 意图混入他们当中的探子。

虽然麻烦多多,但是最后也是平安无事到了京城。

“还有多久到京城?”徒蘅鹭手执着一枚黑子, 头也不抬地问道。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红润光泽, 此时手执着一枚黑子, 倒比画儿还来的好看。

外头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答道:“回殿下,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

徒蘅鹭嗯了一声, 将手中的黑子搁在棋盘上, 抬眼看了贾环,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环对着棋盘露出一脸愁眉苦脸的神色, “承吉也听到了, 你这棋可得下得快点儿, 不然到京城恐怕都下不完。”

贾环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知道什么叫做距离产生美了, 原先徒蘅鹭还是多么光风霁月,潇洒清俊,现在这本性暴露无遗,既腹黑又嘴毒, 怪不得能和宋广文他们处得来。

许是贾环心里的腹诽过于明显,徒蘅鹭勾了勾唇角,眼里是细碎的笑意,他浅笑着说道:“慢慢想,我不急。”

他的声音如四月春风,直叫人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贾环暗暗咬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能被美色所诱惑!

因着这一岔子,原先想到的思路又断了。

贾环在心里暗暗地把罪名推给了徒蘅鹭,很理直气壮地在靠近城门的时候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十六爷,真是不巧,今日怕是没有个结果了。”

徒蘅鹭被贾环那模样给逗笑了,但也不敢真笑出来,只是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瞒不住的,他抿着唇,伸出手捡起棋盘上的棋子,明显地感觉到贾环松了口气后,才坏心眼地说道:“不打紧,这棋局我已经,下次有空再复盘吧。”

贾环的脸色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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