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
蓝曦臣不料江澄如此反应,摸了摸鼻子道:“江宗主,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吗?”
江澄直截了当道:“一年前在观音庙,老子肩上是你弟弟和魏婴私闯我江氏灵堂主动打出的血窟窿,后为了救蓝忘机二人又在你眼前被恨生刺得极重,你身上明明有药却不拿出来给我,只去给金光瑶,今日却如此反常——你怕不是被夺舍了吧?”
他这番话说得何其直率而不留情面,蓝曦臣当场便臊得脸都红了,张了张口却实在说不出话来。场面顿时异常尴尬,是典型的三毒圣手冷场风格,众人都暗想道:难怪三毒圣手厉名在外,这说话直接的,当世少有。
江澄还在狐疑不定地打量蓝曦臣,显然是真心实意地怀疑蓝曦臣被夺舍了。诸葛平轻咳一声,打了几句圆场,谢紫彤却叫道:“诸葛先生你别开口,就让晚吟哥哥说!”
“还说什么?”江澄奇怪道,“就算蓝曦臣被夺舍了,我也不根本关心好吗。”
蓝曦臣满面通红,结巴道:“我,我当年真的不知——”
不知道什么呢?是不知道蓝忘机和魏无羡带着杀死金子轩的温宁进入莲花坞,在江氏灵堂丢人现眼,还主动打伤江澄,三个人联手的那种吗?聂怀桑后将此事告诉了所有世家子弟,他有心为江澄打抱不平,故意派人到处去说,云梦的孩子至今都在唱歌谣讽刺蓝忘机和魏无羡这一出,蓝曦臣虽然和金光瑶在一起,当然也是知道的。
还是不知道江澄以奇思妙想破解了金光瑶的计谋,却当着他的面为救蓝忘机和魏无羡被金光瑶的恨生一剑捅穿?
还是更久的,不知道魏无羡为了救温氏余孽,当众给江澄难堪?不知道江澄全家怎么死的?姐夫怎么死的?姐姐怎么死的?
蓝曦臣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从来从来,江澄无论遭遇什么,都没有闭关逃避过一天。他去哪里都是三毒圣手的模样,好像消沉一词,和他江澄无关。
谢紫彤道:“是啊,蓝宗主可是连三十位长老在眼前被弟弟打残都无所谓的人,如今这样嘘寒问暖,我也怀疑是夺——”
诸葛平低喝道:“妙手仙子,没有三尊在射日之征浴血奋战,你恐怕日子没如今好过,还请适可而止。”
谢紫彤脸蛋亦红,对蓝曦臣微微施礼,不吭声了。
像是上天要派个人来打破他们的尴尬,谢慭柔终于被江澄霸道地压出一个踉跄。蓝曦臣立刻伸手去搀扶谢慭柔,江澄猛地将他的手拍开,更加黏在谢慭柔身上。
蓝曦臣关切道:“慭柔姑娘或许也伤到了,江宗主便放开她,让我扶着吧。”
江澄坚持着他那古怪的、似乎双腿合不拢的站姿,动也不动。谢慭柔弱弱地点头,有些羞涩和惶恐地看了看谢紫彤,想去抓蓝曦臣的手,被江澄扣着手腕一把捞回了身下。江澄更是颇为不悦地冷哼一声。
蓝曦臣眼看江澄厚颜无耻地压在柔弱女子的肩上,也有些急了,看着江澄双眼道:“慭柔姑娘并未挽发,显然待字闺中,江宗主可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江澄霸道宗主地一笑,干脆用手去玩弄谢慭柔的头发,柔情似水道:“慭慭。”谢慭柔愈加惶恐紧张,看着谢紫彤这位少家主,连连往后缩去。不过她越缩越是钻进江澄怀中,江澄神态颇苏地眼神泛笑,却朝诸葛平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
诸葛平被江澄这一眼盯得莫名其妙,只觉得江澄眼中千言万语一定是有话要说,道:“江宗主,这是何意?”
江澄愈发面露得色,诸葛平心想:江澄这番样子,倒像极了胡童抓住我从前说的什么话,自己推翻了,然后喜滋滋朝我邀功,证明我说的不对似的。
江澄见诸葛平满头雾水,有些幼稚地气恼道:“什么诸葛谋、古月断,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诸葛平也来了脾气,道:“江宗主爱好打哑谜吗,要说什么说便是了,炫耀不出个所以然来,不遗憾吗?”
江澄欲言又止,他倒是心情极好,但又实在无法宣之于口自己在嘚瑟个什么劲,最后却倚在谢慭柔身上,将眼波转回了谢慭柔脸上,再也不理诸葛平,轻声道:“诸葛先生信口雌黄,说的不对。”
诸葛平怔怔地想:这……这三毒圣手方才那转眸的一眼,怎么、怎么有些……媚态?
他只觉得瞎了眼,不由拼命拿手去揉眼睛。
蓝曦臣一心想去对谢慭柔嘘寒问暖,为她烘干衣裳。江澄自己现在没力气代劳,却也不准蓝曦臣碰他的人,一味挂在她身上不放手。蓝曦臣见江澄死皮赖脸颇为碍事,沉声道:“江宗主这样毁人家姑娘的清誉,是想娶她过门吗?”
江澄倨傲地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有何不可?”
谢慭柔周身大震,立刻要朝谢紫彤跪下,江澄却将她拎小鸡般提了起来。只是一动之下,江澄却脸上显然吃痛,扶着腰又软在谢慭柔身上。
蓝曦臣似生气了,却又不好当众多说,只加重声音道:“江宗主,你可要对得起怀桑的一片苦心。”
他见江澄无论如何不肯放人,只得作罢,最后柔声问了一句谢慭柔:“慭柔姑娘,一切安好?”
谢慭柔被公子榜上任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