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道:“有什么东西,以青铜制成,体型庞大,又不突兀呢。”
“方才说过,在那个年代,仙门之人和王侯将相是不分家的。”晓星尘道,“南阳胡氏平龙岗,是最古老的仙门世家,但家训居然是中立不依,传给家主的法器,是青铜制成的编钟。”
胡古月瞪大双目,晓星尘则道:“我说过,外面那位可是比我厉害得多的。”
胡古月放开晓星尘,扭动机关冲了出去。
晓星尘勾唇一笑,满脸都是毫不在乎的神色,拖着血淋淋的身子刚跳起来,却突然双膝一软顷刻跪倒在地上。道人的脸十分错愕,却很快站起来,连一声闷哼都无,跟着冲出去。
只见薛洋手持降灾,背对胡古月,剑锋已抵在了最中央那个最大的编钟之上。
要活着走出竹林,薛晓二人不能杀胡古月。
而胡古月现在面临的,是一家之主的责任和个人毕生执念的抉择。
正在静谧无言之间,九鼎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三人从窗口望去,只见君子道的方向燃起了绿色的信号弹。
“诸葛平!”胡古月怒喝一声。
他一怒之下,目光却看见是门旁的晓星尘,因为侧身面对窗口,身体的左侧正好被照在了秦王照骨镜中。
晓星尘的左手垂在身旁,胡古月惊愕地望着镜子中的白骨。
九鼎黄芽栖瑞凤,一躯仙骨养灵芝。
蓬莱不是凡人处,只怕愚人泄世机。
倾城08.黑白莫问,难辨雌雄。
日照澄洲江雾开,淘金女伴满江隈。
美人首饰侯王印,尽是沙中浪底来。
——唐·刘禹锡《浪淘沙九首》
“诸葛平!”胡古月怒喝一声。
他震怒之下,目光一动却撞见门旁的晓星尘。因为侧身面对窗口,道人身体的左侧正好被照入了秦王照骨镜中。
晓星尘的左手垂在身旁,胡古月惊愕地望着镜子中的白骨。
电光火石之间老人出了手,晓星尘料定他要袭向自己袖中捏着《九鼎策》的右手,故意身右侧空门毕露卖了破绽,早拟好他夺走书时如何奇袭,见状唇角微微勾出一抹狡黠,左手去掏胸口——谁知胡古月将计就计,根本就是冲他心口而来,因先发制人抢一步夺走了他身上的尸毒粉。
变故急发,晓星尘一惊,左手顺势游上胡古月右臂要去夺那锦囊,胡古月沉着地将锦囊抛于左手,灌入灵力往背后掷出。晓星尘无心恋战,抬头大叫:“你收剑——降灾兄,停住、停住!”
胡古月出手发出催功动静的瞬间,挟剑九鼎的薛洋实在忍不住回身便是极快的一剑刺向胡古月后背。胡古月看都不看便将锦囊往后一丢,薛洋却和没瞧见似的。听见晓星尘的急吼,黑衣男子却因嗅见浓重的血腥味而有所迟疑,剑势缓而不收。
眼看乌黑的剑锋即将破开锦囊,倾洒漫天尸毒粉被人吸入,桀骜不认二主的降灾却听命于晓星尘,猛然停住。喂血宝剑和充沛内力两相较劲,薛洋被这把邪剑带得右臂用力朝上一扬。
晓星尘松了口气,立刻凶恶地劈掌杀向胡古月,刚要飞起一脚,却无缘无故双膝俱软,掌风疲软间被胡古月以飞刀抵喉冲了几步用力压上秦王照骨镜,力道之大使晓星尘本能地左手撑镜。冰凉的镜面上,道人与颅骨脸贴着脸,血肉俱全的皮相上神情桀骜而反叛,穿着仙气飘然的白衣有种奇异而另类的反差感。
避开剑风的锦囊软趴趴跌落地上,降灾也直挺挺插入地板。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弯腰握紧剑柄,蹙眉的模样依旧是文静而优雅的,他毫不停顿地拔剑回身,抿唇要将胁迫晓星尘的那柄飞刀隔开,却听见从头到尾背对他的胡古月道:“收剑。”
飞刀毫不犹豫地浅浅刺入晓星尘喉管,一丝鲜血流了出来,再深一点嗓子便废了,人恐怕也活不了。这么痛的一刀,晓星尘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是新鲜的血腥味让薛洋将降灾猛然收回身侧,向下斜指着地面。
胡古月不耐烦地又吐了两个字:“归鞘。”
薛洋脸色苍白,满脸都是焦急,立刻用内力将地上降灾的剑鞘吸到左手里,优雅地一挥右手将剑身全没入鞘中。
他身上穿着玄鸟纹劲装,箭袖束得很窄,那归剑入鞘的一手却相当养眼,和穿着宽大云袖似的。晓星尘在镜子中看着他的动作,轻声笑了出来。
黑衣薛洋听见他笑,知这人是个安然或垂危都漫不经心笑笑的性子,根本放心不下。他张了张口,极想出言询问,却不敢出声,正如他身体前倾极想向前,但又不敢妄动。
一只向前伸出却缩回的,微微发抖的手。
“我说死老头子,”晓星尘忽而变了一种少年气十足的清亮嗓音,将眼上的白布缓缓在镜面蹭开,咧着虎牙道,“你是怎么发现换人的?”
白布折叠着落到雪白的道履旁,露出了一双神采飞扬的明亮眼睛——薛洋的眼睛。
他顶着胡古月越来越重的压制,任飞刀薄刃横着划出更长血痕,坚持扭头朝身后穿黑衣的盲眼男子抛了个媚眼,发自肺腑地大拍马屁:“道长,你穿这套好看!回栖鹤院也穿给我看。”
晓星尘闭着眼睛。他的身段包裹在黑色绣金线暗纹的劲装里,没有宽大道袍的遮掩,细腿、翘臀一直到腰线的美好曲线都纤细而清丽地突显出来,肌肤更是亮成义城昔年最大的那场雪。他墨黑的长发被红色的发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