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痴了大师所救,喂我一口吊命鲜血,救我出鬼门关,养我于寺内。后有一日……追兵接了线报,寻到寺里来,杀尽庙中大小僧侣,逼问我下落何处。那时我不在寺中,回去时只寻得大师尸身”
“这和尚竟愿意舍命护你?”沈文昌问道。
“是我勾引了他。”邓月明低声讲:“我算他福寿深厚,身上又有百世修佛善德,以为是个能傍身的,于是拖他入红尘,下孽海,要他心甘情愿保我护我……爱我。我算得鬼门大开时,算得得黄泉径鬼差稀少时,下地府去质问判官无常:大师本该长命百岁,现今却横死,定是地府勾错了人!问了才知……我身负杀戮太重,本该那日乱刀砍死在京外,给亡灵偿命,却得大师佛血续命……白白坏了大师百年佛修,令大师将来世世……世世堕入畜生道。”邓月明仿佛编不下去了,略为停了话语,低头酝酿,随后又道:“我独闯地府,又身负业债,毁人福泽,本该毁妖丹,剔妖骨,废百年修为功力入刀山地狱……是我大哥哥,三姐姐,散尽一身狐仙修为,赎我业债,保我妖丹,换大师重入人道。阴司只扒我妖皮,抽我妖骨,下了百年刀山地狱。百年后许我回人间,寻大师转世,报他恩情,抵我罪孽。后来便寻得刀客,寻得土匪。”
“照你这样讲,和尚救狐精,又不知道它是个罪大恶极的,都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这也算是无心之举,怎么也是如此重的刑罚?实在是倒霉!”沈文昌指出疏漏来。
“他知道的。”邓月明笑笑讲:“入京前,我曾……”
“你还是用狐狸精吧,总用第一人称,我仿佛是见着你被抽骨扒皮一般,心里泛毛。”沈文昌皱眉抱怨一句。
“嗯。入京前,狐精在战后战场见过大师。大师青衣瘦骨,容貌俊美,持一串菩提佛珠,对着尸山血海超度亡灵。狐精起了歹念,想要勾他引他,亵渎他。”
“后来和尚救狐狸,怕是早已起了色心,佛心不稳了。”沈文昌回对道。
邓月明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一句:“狐精不该。”讲完呼出一口浊气,举碗喝光了汤,打了一个小饱嗝。
“我觉得让你唱戏太可惜了,应该让你去写戏文的。”沈文昌中肯的讲到:“想象力很好。”
“沈先生过奖了,现在的人大多不喜欢业报罪责,喜欢徐德言与乐昌公主破镜重圆,薛仁贵立得战功娶美妻。我这故事讲完,恐怕还要被人骂作活该。”邓月明苦笑着讲。
沈文昌想想觉得有道理,便佯装怒意道:“那你这三个人……是骗我?”
邓月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诘问吓一跳,心虚的讲起来:“当时怕沈先生以为……以为我是个雏……不要我。”
“我只听说过不是雏不要的,你这倒是……标新立异。”沈文昌颇有些哭笑不得,想到自己半夜把秘书挖出来去查,还对着邓月明翻来覆去问那么多遍,简直脸都有些烫。
邓月明随口编到:“庆哥儿说了,老爷们其实都喜欢不是雏的,喜欢有经验的,好玩。”
第12章
邓月明留在公馆过夜,睡二楼云雨后的客房。客房洗澡间没有装热水汀,直笼统一条水管下来,打在身上冷而痛。他倒是也不在意,不会跑出去说:“沈先生,你家洗澡间水太激太冷!”只顾自己里里外外洗清爽。洗澡间连着隔壁的洗澡间,大概是隔音没有做好,隔壁能听得清楚。沈文昌在隔壁的洗澡间刷牙,就听见邓月明的水声,听见水声,自然要想起邓月明的ròu_tǐ。他拇指食指轻轻摩挲,仿佛那点细腻的滋味尚在指下。
“不知道是小尼姑的脸上有一点滑腻的东西粘在他指上,还是他的指头在小尼姑脸上磨得滑腻了?”沈文昌突然想起以前偷看的闲书,于是笑骂一声“刁民!”。然而心里是非常愉快,非常刺激,非常向往的。
邓月明洗完走回床边,就着月光一粒一粒的拾扣子。他也没有穿衣服,嫌一件浸了汗气,一件染了油烟气。拾起扣子还要找针线来缝,还要去洗干净晒干。太阳是肯定没有的,只能去洗澡间慢慢阴着。他想到接下来的一系列行动,只觉得疲惫,于是希望扣子永远找不全。
屋外有人踩着拖鞋走过来,声音长而软,大概是连拖鞋底都讲究。邓月明抬头去看,看到沈文昌开门进来。沈文昌大概也想不到,邓月明赤身luǒ_tǐ的跪在地上。他下意识的摩挲了手指,觉得那点细腻尚在,又生了点烫,生了酥麻。
“怎么也……不穿衣服……”他有些僵硬的关上门,佯装自然,却觉得有些局促。“这可真奇怪……”他想:“这明明是我家。”
“都是汗,不清爽。”邓月明低声讲,轻轻站起来,从身后搂住了沈文昌,伸手覆在沈文昌握着门把手的手上。
“沈先生……”他蹭蹭沈文昌的背,另一只手环到沈文昌腰上“我现在,是清清爽爽的……”。沈文昌穿一件老银绸睡衣,一动不动的站着,后背靠着邓月明赤裸的胸膛。他只要一反手,就能摸到邓月明,就能把他推倒在地,就能再次对他施展暴力。可他却是一动不动的站着,门把手握的很紧,简直要颤抖起来——是觉得欣喜,觉得邓月明似乎要爱上自己——这是为自己高兴,觉得自己有莫大魅力。
“沈先生,你来看我?”邓月明低声的问他,他便从欣喜中醒来,转身抱起邓月明,把他压到门上。
门低沉的“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