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舒无隙的声音听着淡淡的,却带着一种力度。
“啊?”
“那双秽眼一直盯着你看。可是你不喜欢我摘别人的眼睛,我就没有动手。”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舒无隙摘章无天的眼睛,路小蝉应该不会讨厌。
婆婆将猪血面端了上来,里面的猪血比之前的还多。
“小公子估摸着待不了几日就要离开吧。难得你喜欢,多吃一点吧。反正来吃的人也不多。”婆婆说。
“谢谢婆婆!”路小蝉仰着脸笑了,“婆婆,为什么你的猪血面这么香啊?”
“哈哈,我的老头子喜欢吃,我就经常给他做,做得多了,就知道几分火候猪血能滑嫩不腥。我家老头子擅长做面,他拉出来的面又滑又容易入味!”
“那你们煮猪血面多久了啊?”
“这么一算,有三十年咯!”
“这可不是猪血面啊,而是二老三十年的情意绵长啊!”
“你这小公子,嘴巴真是甜!”
路小蝉这一碗吃下去之后,就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
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懒洋洋地说:“无隙哥哥给钱!”
“嗯。”舒无隙从腰带里取出了一片金叶子,侧过身来,托在指尖,递给老婆婆。
老婆婆愣住了,立刻摇手说:“这么多钱,我找不开啊!”
“不用找。”
“只是三碗猪血面而已!哪里值得这么多钱啊!”老婆婆不肯要。
“只要小蝉喜欢,就值千金。”舒无隙答道。
路小蝉看着舒无隙,忽然觉得舒无隙对老婆婆的态度和对之前他们遇到的人有所不同。
“多谢两位的抬爱。但是这么一片金叶子,我一个老太婆拿着多么扎眼,也一定会生出许多是非来。你们喜欢我们的猪血面,对我这个老太婆而言,就是千金了。”
路小蝉起身,来到了舒无隙的身边,故意伸手去摸他的腰带,一边摸一边故意说:“诶,碎银子到哪儿去了?昆吾给的应该还没用完啊!哪儿去了呢?哪儿去了呀!”
舒无隙僵着背端坐着,路小蝉知道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越是这样,路小蝉“找”碎银子就找的越久。
“小公子,没关系的!也就是几文钱而已的面,就当婆婆我招待你吃的!”
“找到啦!”路小蝉摸出碎银子,郑重地放进了老婆婆的手心里,“这个婆婆你一定要收下,我们吃了这么好吃的面,怎么能不给钱呢?”
“哎哟,小公子,你给多了!”
婆婆转回去,把一整袋子的铜钱都递给了路小蝉。
路小蝉又推了回去:“婆婆,这么多铜钱,我和我家哥哥带在身上,叮叮当当的也不方便!等我们办完事,回家时路过这里,婆婆再煮面给我们就好。”
“唉,你们啊……那就一定要回来吃我煮的面,不然老婆子我会一直等着你们啊!”
夜色已经深了,老婆婆开始收拾摊子。
但是路小蝉却没想到,舒无隙竟然开口说:“我们送她回去。”
“真的?”路小蝉眼睛一亮。
果然老婆婆在舒无隙的眼里跟别人不一样!
“嗯。如果我不陪你送老人家回去,你也会夜里偷偷出门去寻老人家。”
“我吃饱了猪血面了,不用半夜加夜宵了啊!”路小蝉仰着头说。
“你是想要去治好爷爷的腿。”舒无隙答道。
“……你……你怎么知道?”
舒无隙没有回答路小蝉,而是转过身去,捞起了袖子,替老婆婆推车。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啊!婆婆你拉着我,我看不见呢!”
“小公子你看不见?”婆婆惊讶了,“你的眼睛这么好看,怎么能看不见呢?”
“但我心里敞亮着呢!”路小蝉笑了,拉着婆婆的手,跟在舒无隙的身后。
他们来到了老婆婆的家里,那只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老爷爷咳嗽的声音。
老婆婆赶紧进去,念着老爷爷的名字,帮他顺气。
“老头子,今天我遇到了两位好心的公子。特地帮我推车回来了啊!”
老爷爷坐起身来,要弯腰道歉,路小蝉赶紧扶住了他。
他的慧眼立刻就注意到了爷爷的腿,胫骨已碎,肌肉血脉尽伤,如果不是他和舒无隙来了,这样的伤势只怕撑不过三日了。
路小蝉抬起手,探了探老爷爷的额头,果然烧得厉害。
“无隙哥哥,这怎么办呢?”路小蝉看向舒无隙的方向。
舒无隙从乾坤袋中竟然取出了一个香炉:“看看医典上如何医治吧。”
路小蝉睁圆了眼睛:“你……你什靡降涓顺出来了?”
“不是顺的。我是当着昆吾的面装进来的。”
路小蝉几乎可以想象,当时昆吾的表情一定就像是吃了一大口苍蝇屎。
敢怒不敢言。
舒无隙用灵气点燃了香炉,一页一页的医典出现在了路小蝉的面前。
老婆婆和老爷爷一看,就要跪下来。
“原来是仙君驾临!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
路小蝉手一抬,灵气溢出,将二老抬了起来。
“找到了!这个医咒可以续断骨,衔肌肉血脉!可是要六百年修为才能做到呢!”
路小蝉的眼睛皱了起来。
“你的修为够用了。”舒无隙答道。
“啊?”路小蝉歪了歪脑袋,随即垂下眼帘笑了笑,“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