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冬天伴随着潮湿阴寒,是能渗透到骨头里的湿冷。
快过年的时候,下了一场雪,雪花零散飘落,窸窸窣窣下了一小会,天暗的很快,我一个人在家里,林展和林朝堂都去林家吃年夜饭了。
房间里很安静,春晚节目在电视机里热热闹闹的轰隆出声,房间里很暖和,展展和堂堂在它们的窝里趴着,我抱着薄薄的毛毯缩在沙发里头,桌上堆着刚才吃剩下的炸鸡和奶茶。
林朝堂不在,可以吃这些。
春晚节目正播着小品,我笑点低,看了一小会便乐不可支,笑着打颤时,门铃响了,我一愣,扑腾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踩着棉拖,小跑到门口。
打开门,便见林展一手插着裤子口袋,一手撑在门框边,他垂着头,摆弄着十分潇洒的姿势。
他翘着嘴角,眼梢弯着,语气里尽数都是搞怪兴奋。
噔噔噔噔……surpr!
我是真的惊讶了,把他拉进屋,他的手有些凉,我说,你不是去吃年夜饭了吗?
林展拉住我的手,脱了鞋,走进客厅,他对我说,没什么意思,就不想吃了呗。
他瞥到桌子,指着放在那里的炸鸡和奶茶,他问,你晚上就吃了这个?
我走过去,拿起奶茶,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我笑着说,怎么啦?奶茶可好喝了。
林展哼了一声,他笑得蔫儿坏,在沙发上坐下,翘起腿,我听他说,我是管不了你的,不过大哥就来了,在楼下停车,等他上来看到你吃这些,肯定要说你的。
我咬着吸管的牙齿僵住了,我用脚提了提林展小腿,我急吼吼道,你别坐着了,快帮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他淡定道,不要。
我说,你……
我话还没说话,门铃响了。
我得去开门,只要求他,好展展,帮帮我啦,帮我收拾一下,我可不想被林朝堂数落。
林展阴阳怪气瞧着我,谁敢数落你呀。
我是真的没法子,抓着他的手晃了好几下,又亲了他两下,他哼哼唧唧,虽然还是满脸不愿,可总算是答应了。
我去开门,林展帮我收拾残局,等我和林朝堂回到客厅,林展已抱着堂堂坐在沙发上,抬起手,朝我们笑眯眯的摆了摆。
除夕夜,我们坐在一块看这节目,守岁等着来年。
林展大概是累了,没多久就蜷在一边睡了过去,林朝堂丢来一块毯子,我给林展盖上。
他怀里的堂堂跳了下去,回到了窝里。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电视机里的画面是热闹一片,窗外响起爆竹声,轰隆一片。
林展的身体动了动,他眯着眼爬起来,慢悠悠的找到了我,伸出手搂住我的肩膀,趴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轻轻瞌道,小然,新年快乐。
六个字落下,他的呼吸沉沉,竟然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又稳稳睡了过去。
林朝堂看着我俩,在数声爆竹轰鸣后,电视节目里的欢腾热闹稍显淡去,留下一寸的安静中,我听到他沉沉稳稳的声音,他对我说,立然,新的一年到了。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我说,林朝堂,新年快乐。
林朝堂无声的笑了。
耳边似有钟声敲响,十二下之后,置在茶几上的手机轻轻震动,我拿起,低头看着来电,嘴角弯起。
我看着林朝堂,举着手机,惊喜道,是赵珏打来的。
赵珏那头一片静谧,他的声音清朗明亮,他唤着我的名字,笑着问我还记不记得他。
我陷在那和煦里,我也笑着说,不记得了,早就忘记了。
我听到他沉沉的笑声,他对我说,徐立然,那要不重新再认识一下。
我把头磕进沙发里,毛毯贴着脸颊,我说,好啊。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和我提起他的近况,他痊愈的很好,虽然还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运动奔跑,但已经能自如的行走了。
他说,他想我了。
第二天,我去见赵珏,医生便在市中心,林朝堂开车载我过去,林展偏偏也要凑热闹。
我们抵达后,直接去了病房,却没见到人。
房间内收拾的很干净,床被整齐交叠,我愣了愣,随即便听到有人唤我。
我扭头看去,便见赵珏站在门外,他看着我,脸上带着笑,一如初见时,灿烂如阳光般夺目的笑。
我扑过去,在快要撞到他时,被人一手拎开。
林展靠在墙上,手从我后领子上松开,顺势搭在我的肩上,他瞥了一眼赵珏的腿,他说,恢复得好不错啊。
赵珏朝他笑了笑,又看向林朝堂,他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我拉开林展的手,走到赵珏身旁,圈住他的胳膊,我抿着嘴,轻声道,回家吧。
我们四人,一前一后,一快一慢,从住院大楼出来。
林展走在前头,他走得稍快,又时不时回头看我,催促我快一些。
我翻了个白眼,摆手让他自己先走,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气势汹汹的小跑回来,走到我身边。
于是一前一后,就成了肩并肩,间隔的距离又小了点。
我听到林展咬着牙,小声嘀咕,真拿你没办法。
晚上回家,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火锅,暖锅里汤水沸腾,下入了各类的煮物。
我记得林展比较喜欢吃牛肉,林朝堂吃蔬菜更多一些,赵珏还在恢复期,吃的清淡。
肉香四溢的时候,展展跑过来咬着我的裤腿,赵珏低头把展展抱起来,问道,徐立然,你还养了狗啊?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