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派来的人理所应当应该是太宰治,却没想到见了面,是那个略显局促的白发少年,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分开了一段距离,兵分两路地上了钟楼。
身为市中心的最高建筑,这座钟楼本该备受瞩目,但因为年份已久,它早就失去了指引时间的功能,完全是个摆设,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再进去修理过,据说不久就要拆迁重造。站在高耸入云的钟楼底下时,中原中也想要看到塔尖,就得用手摁住帽子顶再仰头看。
“到底是小矮子,连看个楼顶都这么吃力啊。”太宰治跟着中原中也的步伐随后就到了钟楼底,看着他用手扶住帽子防止落地的仰头动作,忍不住点评道。
“你想死在钟楼的话就继续说下去。”中原中也白了太宰治一眼,前几天疑似确定恋爱的告白没对他们两的关系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该斗嘴还是斗嘴,该动手还是动手,连互相捉弄也没变过,硬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两个人不由自主的亲密举动,腻在被窝里搂着不肯动也是常事。
说到底这个任务也有他们的一部分责任,他们两的到来没让底下把守的部下感到诧异,放任两个人别别扭扭地进了钟楼。早就被灰尘布满的钟楼内部阴森冷清,多年没打开过楼体导致里面长久不见阳光,阴气重的很,刚跨进去就是时空穿越,进了截然不同的季节。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冷气直往脖子根吹,中原中也是不信神鬼论的,但这股凉气实在是吹得他头大,孕期的o具备极强的攻击性和自我保护意识,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抱臂将松松披在肩头的外套拉紧点。
“冷?”再微小的动作也不能逃脱太宰治的观察,身边这个一边往前走一边缩紧身子的小矮子很明显是在怕冷,他只问了一个字,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好好走你的路,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中原中也死鸭子嘴硬,瞪了太宰治一眼,木质结构的楼梯如同无尽的螺旋,一直通向最上,这样走下去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顶楼,反正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这里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应该是第一批造访的游客——如果除开狭窄楼梯上贴着两边走的脚印来说的话,很明显,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应该已经来了。
“身为万千女性统一的想嫁对象,这点事都做不到,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太宰治大方地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在中原中也表示拒绝之前加在了他的肩头,在他身上合身的外套放在中原中也身上,下摆瞬间就垂到了地面,像是加了个披风,太宰治光是打量了一眼,就憋不住笑,噗嗤笑出了声。
一方面是太宰治刚刚对女性的好感度发言,另一方面是被无形嘲笑了身高,这两项罪行加在一起完全不能抵消他给中原中也加衣服的贴心男友力,中原中也趁着他还在笑,一脚踹上了太宰治的胸膛,高抬腿的动作和极大的力道将他抵在满是蜘蛛网和灰尘的墙壁上动弹不得,中原中也怒极反笑:“如果你对自己的男友力非常满意,那就滚去找你的美女殉情,别在这里打扰我工作。”
太宰治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下移,顺着中原中也的腿往下巡视……
中原中也的转身离去打断了太宰治的端详,碍于外面还有着其他人,他不打算再继续计较这件事,抬头再次观察了一下被灰尘笼罩住的钟楼螺旋楼梯,微微用了点力跳上斑驳墙壁,借着重力的转换很是方便地在上面行走起来,如履平地,还不忘冲着太宰治嘲笑一番:“你就慢慢爬上来吧,混蛋,别累断了腿。”
被踩落的腐朽粉尘和碎块噼里啪啦往下掉,太宰治后退几步才幸免于难,看着一头小羚羊灵巧地向着钟楼顶部进发,比爬楼梯不知道要快多少倍,肩上的两件外套衣摆随着步伐晃动,替中原中也展示了“口是心非”这个词的意思。
中原中也到达钟楼顶的时候,芥川龙之介正施展了罗生门站在钟表盘的外侧,打量着早就停止运动的指针,这钟楼的指针原本每一根上都还嵌着一颗宝石,现在也不知所踪,也许是被贼人撬走了,或者风吹雨打从中剥落,掉下被人捡走了,只有空洞洞的凹陷证明它们存在过。
中岛敦不在,也许是在里面勘察内部结构,中原中也站在钟楼外侧的屋顶上,就算是寒风瑟瑟竟也比钟楼里稍微暖和些,那地方实在是太过阴冷,不流通的空气也憋得人难受,中原中也深呼吸了一口干净的空气,祛除一直待在里面所吸入的污浊空气,还有呛人灰尘。应该是错觉,这地方从进门开始,就让他觉得不舒服,还是说这里对怀孕的o不太友好?经过尾崎红叶近乎愤怒的吐糟之后,他有去偷偷查阅过o的怀孕禁忌和科普等等,总结起来就是好麻烦,不能乱吃也不能乱做事,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是有自信的,不可能敏感到对什么都有不适反应,这里也许就是其中一个。
“有检查到什么吗?”
太宰治的提问从天台上传出,回答他的是中岛敦,因为隔着厚厚的墙壁听不真切回答,中原中也环顾了四周,由于年数较长,这栋钟楼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损坏,屋顶上瓦片碎裂掉落不少,也有破洞,巨大表盘上的数字也有所缺失,只有指针依旧完整,履行它最后的使命。芬里斯为什么要把地点选在这里呢?就像是被孤立在喧闹市中心的一个分流点,所有的热闹都在这里终止。不过,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