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
陈亮话音刚落,就看到李典转过头来,轻描淡写地瞪了自己一眼,搞得陈亮一阵心虚气短,自己刚才是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了吗?
有没有说错话,完颜绰不知道,但是李典的表现合格了,这人给完颜绰的第一印象很好,不卑不亢,从容有度,完颜绰就喜欢跟这样爽快利落的人打交道。
“草民李典,参见小王爷……”一边行礼,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下床,被完颜绰给连声阻止了。
“都说不用多礼了。”完颜绰向陈亮使了一个眼色,对方马上心领神会,快步上前扶住了李典,不让他乱动。
李典被人搀扶着坐在床上,比小孩子的完颜绰还矮了一截,但是气势却半点都不输人,漂亮的桃花眼还是笑意吟吟的。虽然完颜绰年岁小,但是李典却很看好他,就跟陈亮一样,李典一眼就看到了完颜绰的过人之处,奇货可居。
“李典,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有一事想要请教。”环视了一圈,完颜绰随意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姜邺也不客气,厚着脸皮一屁股坐到了完颜绰身边,全程盯着完颜绰走神,他们家绰儿,当然是看不腻的。
“世子爷大可直言,李典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动声色地换了一个称呼,代表李典心里其实也接受了完颜绰递出来的橄榄枝,愿意归顺,接下来的一番谈话,说是献计表忠心也不为过。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这些小动作背后蕴含的言外之意完颜绰当然明白,不过对方不挑明,他也不主动点破,顺水推舟道:“听陈亮说,你曾建议河西巨寇黄潜善强硬攻城,速战速决,趁着大雨未停,大水未退之际,安然退去,可有此事啊?”
李典点头:“不错,确实是我出的主意。”
“为何?”完颜绰好奇的就是这点:“劳师远袭,又缺少粮草,怎可轻敌冒进?”
“世子爷此言差矣。”李典笑着摇了摇头:“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缺衣少食,远来相袭,证明确实走投无路,这种情况下,为求一线生机,兄弟们更会团结一心,同仇敌忾。相反,以此之弱攻彼之强,相持下去,反而会使局势越来越不利,故此,必须速战速决,力求一击即中。”
说到这,李典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天降大雨,本来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是李典夸口,强攻之下,城必破,到时候借着大雨未停,大水未退之际,弟兄们完全可以安然退去,雨水自会冲散退去时的脚印和痕迹,让官兵们无迹可寻。可惜,黄潜善野心心勃勃,但是为人却刚愎自用,听不进去旁人的规劝,以致落得如此结局,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完颜绰不甚赞同地皱眉,不是说李典的看法不对,而是这时候还不忘感慨一下故主,也不知道该说这李典光明磊落,心怀坦荡,还是真正的性情中人,说话都不考虑一下人情世故。黄潜善那可是为祸一方的河西巨寇,百姓们恨不得能生啖其肉,为了明正法典,惩戒天下,完颜绰甚至不惜背负一个滥杀无辜的恶名,李典却是这般惋惜不忍,是在藐视朝廷法度吗?现在的李典,不过是一介白身,发表一下意见倒也无妨,若是日后真的能入朝为官,还这么口无遮拦,难保不会被人抓住马脚大做文章,从而惹出不必要的风波。
有一颗赤子之心是好事,但是太过心慈手软的人,完颜绰不喜欢,大争之世,不需要悲天悯人的情怀。
“成王败寇,世间之事本就如此。”完颜绰这句提点,是告诫李典,也是在告诫一旁的陈亮,既然选择了效忠于他,最好现在就抛去妇人之仁。
李典笑了笑,不予作答。
谈到兴起,完颜绰也收了嘴角边的浅笑,正色道:“你说强攻之下,城必破,从何得知?”
陈亮一听,还以李典刚才说的话太狂,惹完颜绰不悦了,心里有些担心,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太张扬。
李典却是不以为意,忠言逆耳,如果连这点不好听的建言都听不进去,那么跟黄潜善那个刚愎自用的山匪流寇又有什么区别。
“不知世子爷可否听过一句话,攻城容易守城难,城中守备本就不足,后又收容了附近的所有难民,民心不稳,士气浮躁,如果强攻一点,撕开一个口子后,就犹如开渠引水,一泻千里,势不可挡。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有何反手之力?”
完颜绰一边听一边点头:“那么,依你之高见,换成了我们的守城将领,又该当如何?”
“一个字,拖,以不变应万变。”
这想法倒是跟完颜绰不谋而合,当时完颜绰就是这么建议完颜绪的,看样子,这李典跟他倒是很合得来,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越看李典越满意,比陈亮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好玩多了。
“不知世子爷对草民的这番浅见,可否满意?”
完颜绰闻言大笑,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如果不满意的话,估计你现在就应该是在地牢里了。”
知道自己顺利过关,李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片刻都没耽搁,马上又给完颜绰送上了一个大礼:“世子爷可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怂恿黄潜善攻城抢粮的吗?”
完颜绰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有人暗中相助?”
李典轻轻点了点头,不多言,该怎么做,自有世子爷筹谋。
完颜绰正觉得奇怪呢,这城中的局势,黄潜善为何会知晓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