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改变自己的认知。
“够了!我不说话不代表我认同你们的价值观!”
霍山扣第二次爆发了。双眼像是要冒出火来。长期骑自车车往返锻炼出来的肌肉加上成年人本身体格上的压迫感不是假的。
旭想起皮皮阿姨说过霍不是他们这条路上的人,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而且对自己原则的维护有一种谜一样的固执。
就好像他明知道自己会受伤还是本着爱护家人的名义挣开霍秋水挽留的手,一个人冒着无依无靠的风险头也不回地走进无边的黑暗中。
即使债务早已还清,他依然把自己从家族里放逐出来。现在,甚至以后都不会再与家族的任何一个人相见,不会违背自己不拖累家族的原则。
旭忽然想起成二说过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抱歉。我不说了。哥哥我们回去吧。”
霍山扣艰难起身,“慢着。天黑不安全。我跟着你们后面走。”
他依然记得自己是成年人,他认为自己有义务爱护小辈。无论一分钟前发生了怎样的不愉快。
“也就上下楼梯这点儿路。”
“我护着的是无辜的路人。不是你们。”
“随便你。”
霍山扣押解犯人一般把两个孩子亲自送上二楼。
在那宝塔大红门前,旭抓紧哥哥的手,转头说出了前世未能说出口的那一句:“小霍霍,我们就这样。我们日升会的都这样。你的瑞瑞也是我们日升会的。你要是接受不了这样,你就早点儿放手吧。这么耗着没意思。”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关上门,房间里很黑。旭有点不安。尤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
“我去开窗。”
露台的灯光照进来,一室通明。
露台栏杆上倚着一个人,眼睛盯着庭院的石桌子。身上落满一瓣一瓣的木兰花,可见根本没有离开过。他像是站久了没了知觉。连旭叫他都听不见。
“瑞哥哥!”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
他听到了多少?
旭用发夹撬开廖天瑞的房门。小心翼翼地接近露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瑞哥哥?”
廖天瑞一节节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随后颓然如山崩。
楼下,宁正逮到机会跟下楼的霍山扣说起自己的安排。宁正翘起腿,喝过温婉递过来的茶慢悠悠地开口:“我问过小旭,你想一直,一直跟哥哥一起睡吗那家伙贼高兴说想。我又问了子居怎么想。那孩子起初不乐意,婉儿说你是哥哥得好好看着弟弟,他也就没话说了。
这样一来呢,我们家就空出来一间客房跟次卧室,客房不好说。次卧室住下还是比你那城中村舒坦些。再者说,我们家离瑞瑞上班的地方也近一些。
吃饭没关系。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好吧。我们俩都不会做饭。还有黄妈!好吧没你做的好吃。
好吧我承认。当初设计这房子就预留了瑞瑞的房间。哪知道他会因为恨我把他送他出国现在闹别扭不肯回来?
再者说,你也可以常来看看。毕竟你也是小旭的家庭教师嘛!
你跟瑞瑞,说一说这事儿。家是你的,你说不让住他还能赖着不走吗?”
这是要廖天瑞搬回来宁家住。
霍山扣戴上眼睛,整理好扯乱的白体恤,拿下沾上的木兰花扔掉,丝毫没有留恋:“好。那我今晚回去把瑞瑞的东西收拾收拾。明早送过来。”
“今晚?”看看窗外一轮明月,温婉以为他气急了胡说。“你不是要留下来做安保系统吗?”
“提前做完了。正好回去。宁先生,院长,再见。”连茶都没喝。脚步匆匆就去推他那破旧的自行车。
温婉宁正对视一眼,心道还是太着急吓到他了。
他走得快。温婉鞋子都没穿就追出玄关。
“不着急啊,都这么晚了。你就住一晚再走吧。”
“不了。现在就走。”
温婉一把拉住他的车。为难地说:“哎呦霍!你看你这还骑自行车。大马路上太不安全了。再说,这么晚了。你干嘛那么着急回去?”
“我,派森它今天还没吃饭。我实在放心不下。院长放心,我烂命一条,身上又没钱,谁会为难我”
这是铁了心要走。本来事情都按他们计划走得好好的。把霍山扣逼到这地步他们忽然又有点过意不去。
“这,你到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不不不。视频。我要看着你好好的。”
这毕竟是在他最困难时候扶持他到现在的一家人啊!一个个都是恩人啊!霍山扣红了眼眶。善恶的执着在温情前面溃不成军。原则与情感的矛盾在他心里打架。他哭得像个孩子,委屈得抱紧温婉。
“院长。谢谢你。”
临出门的时候他不忍地叫醒了早睡的甄叔。甄叔一脚踹开军用棉被。心想这谁呢,大半夜不睡觉来别人家。开了灯看清楚发现是霍山扣。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哎霍老师,您不是今晚留宿吗?”
“不。我回去。”
“为什么呀?还是住一晚吧。您家附近那乱的。”
外来务工人员众多,安居岛容纳不下。有些人就在工厂附近买了房子,间开豆腐大小的地方作为套间租出去。因为租金便宜,有人肯租。很快就围绕各大工厂衍生出了城中村这种产物。
人流物杂,乱拉乱建还是小事。像布莱汉堂、和胜和这些大大小小的帮会,组里总有一些功不成名不就的青头崽子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