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积不畅起来,眼前的景色叫江弦倒吸一口凉气——以界碑为线,村外依旧风景秀丽,村内却和他梦里一样,天空阴沉,草木枯萎,阵阵阴风打着卷捞起地面的枯叶,如同一个个幽灵般飘然而去。
荒凉、阴森又死气沉沉。
村口站着一个微胖的短发中年妇女,她穿着长袖长裤,还带着一副白手套,浑身上下除了一个脑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看见二人进村,连忙迎了上去,态度恭敬地对迟洛兮道:“您就是迟先生吗?”
迟洛兮点头。
“太好了,迟先生,我已经在这儿等了您一天了,请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村子。”中年妇女情绪激动地说着,就要朝迟络跪下磕头。
江弦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扶住,手中握住的胳膊却是干瘪僵硬的,没有丝毫人体应有的弹性,吓得他连忙抽手又退了回去。
中年妇女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突然将视线落在江弦身上,惊呼道:“小睿,你怎么也回来了?!”
第55章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一】
江弦最害怕就是这种情况,他歪了歪头,表情茫然。
中年妇女向前一步想要抓他的手,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糟糕样子,又讪讪地收回刚探出的胳膊:“我是你兰婶啊。”
“兰,兰婶?”江弦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而后恍然大悟到:“兰婶!你就是奶奶的邻居兰婶!”
张辰睿刚出生不久父亲就因车祸去世了,没过多久母亲就把他丢给奶奶,偷偷跟别人跑了。
兰婶是奶奶的邻居,她老公是坳碗村村长,家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儿子,两家人关系好,兰婶为人又心善,所以一直都很照顾他们祖孙俩,几乎把张辰睿当做自己儿子对待。
“你这孩子。”兰婶露出一个无奈又慈爱的笑容:“怎么才半年没回来就跟失忆了似的?连兰婶都不认识了,那你一会儿见着你奶奶是不是也要认不出了?”
江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连忙问道:“兰婶,我奶奶现在怎么样?还有你这胳膊又是怎么回事?村里到底怎么了?兰叔呢?”
江弦一连串的问题雨点般砸向兰婶,她收起脸上的笑容,面露悲痛,叹了口气:“他们的状况都不太好,我们先回去再说吧,眼看这天就要黑了。”
于是他们跟着兰婶一起回到张辰睿奶奶家。
平房低矮,本就光线不好,再加上外面天色阴沉,屋里黑黢黢的。
兰婶摸到灯绳拉开灯,油腻腻的灯泡在闪了闪之后洒下雾蒙蒙的光线。
张奶奶正躺在床上,表情看着很是痛苦,若不是她的胸口还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江弦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
被子外露出的一截脖子看上去又干又瘪,颜色如焦炭一般。
江弦走到床边蹲下,轻轻唤了一声奶奶,老人紧闭的眼皮动了动,却还是没能睁开,但看样子她是能听见江弦声音的。
“迟洛兮。”江弦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的样子和我梦里梦见的一模一样,我好怕……万一奶奶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有我在,没事的。”迟洛兮安慰着他,又看向兰婶:“说说吧,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婶也许是被江弦的情绪影响了,她的眼眶泛红,叹着气说:“大约在五天前,村子里难得的下了一天一夜的大暴雨,在雨停之后村里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变成了这样,最开始的时候是从手脚开始变得焦黑,然后黑色沿着四肢蔓延至全身,就像中毒了一样,直到脑袋都变成黑色,就没救了。那些体弱多病的最多能捱个三四天,我家男人已经没法走动了,而小睿的奶奶……”
兰婶满面愁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们都能看出张奶奶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
“既然村里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你们不离开呢?”江弦问:“也许离开村子就没事了呢?”
“他们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迟洛兮开口道:“他们根本走不出这个村子。”
“的确,开始有几个年轻人想要逃走,可是刚踏出村子的界碑,他们的身体就突然起火……”兰婶说着,像是回忆起什么让她万分惊恐的场景,她的瞳孔猛然收缩,两只手紧紧攥住衣服下摆,身体绷的很紧,声音颤抖的厉害:“那火就像是从他们身体里喷出来的一样,他,他们被那火直接烧成了一堆漆黑的骨架,最后风一吹就没了……”
江弦并没有亲眼见过当时的场景,但光听兰婶这寥寥几句,他也能想象到当时那些被活活烧死的人的叫声是怎样的凄惨,样貌又是怎样的可怖。
迟洛兮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静,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兰婶,语气冷漠:“我从一踏进你们村子就感觉到一股怨念和死气,我不知道你们在暴雨那晚做了些什么招惹到了怨灵,让它不惜永不超生也要诅咒你们整个村子,所以,就算是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吗?”
迟洛兮的态度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兰婶却对他的逼问一脸茫然:“下暴雨的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啊!”
在迟洛兮充满怀疑的目光审视之下,兰婶也开始有些生气,她说:“我公公在临死前曾留给我们一张黄符,他告诉我们,将来这坳碗村如果发生什么诡异的事危及到村民的生命安全,就烧了那道黄符,这样就会有个姓迟的阴阳先生来救我们,当我今早走投无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烧了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