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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车里的二人如同从前一般仍旧一言不发,等待着他们其中的某个人开口打破这样沉默的氛围。
氛围虽都是沉默,但与之前却稍有不同,现在缭绕在两人之间的,不是冷漠的无视和心照不宣的抵触,而是一种互相回避的胶着,带着点小心翼翼和谨小慎微,生怕谁会逾越现在这分明的界限。
荣加纯不惯于在这样的氛围中主动与人说话,除了上车前招呼过耿冠南外,上了车后他一直维持着较为拘谨的姿势,稍偏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马路,路面的景象却没法映进他的视网膜成像,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留意旁边耿冠南的一举一动。
车里空间狭窄又安静,有一点动静都能听清,过于留意耿冠南的结果就是,他能断断续续听见男人的呼吸声,荣加纯将一只手随意搭在膝上,食指无意识地摸着裤子布料。
手腕子上忽然传来的温热触感让荣加纯回过头,是耿冠南伸手抓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荣加纯的手很好看,手指匀称修长,一如他这个人一样,白皙的皮肤裹着清瘦的骨架,让荣加纯连手腕子都生得比一般人好看,只是现在上面却有一圈惹眼的红痕,红中带着点紫那是刚才被荣坤弄出来的印子。
耿冠南把荣加纯的手腕儿把在手里,大拇指指腹轻轻蹭着那圈红痕,漆黑的眼睛盯着荣加纯,问,“这是怎么弄的?”
又来了,这莫名其妙的过分亲热,这让荣加纯思绪不宁的过分亲热。
荣加纯眸子与耿冠南的眼睛一触即离,他扭着手腕儿挣动了一下,力气用得不大,根本逃脱不了耿冠南的禁锢。这倒不是荣加纯不想抽手,只是男人手指摩擦的动作过于亲昵,一时让他有些乱了方寸,甚至腰都莫名软了一截儿,让人有些失力。
荣加纯口头抗议,“耿先生......”
“我问,这腕子上的红痕怎么弄的。”
“今天搬东西,被口袋沿儿勒的。”荣加纯胡诹,他自然不会主动说出和荣坤见面的事儿。
“口袋沿儿能勒得这么重?”
本就是胡乱找的借口,被耿冠南一句话噎到编不下去的荣加纯一双水眸颇有些无措,好在耿冠南没有刨根问底,只道,
“皮肤怎么就这么嫩?若是让父亲看见了,又该心疼你。”
耿冠南松开了荣加纯的手,他刚一松开,荣加纯就用另一只手遮住了那道红痕。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后,荣加纯才主动开口问耿冠南这个时候怎么会在b大附近。
原来耿冠南今天刚好有个饭局,离b大很近,回凤凰岸会经过东校门,正好看见了等车的荣加纯。
近些日子,耿冠南都忙着做工程的收尾工作,回凤凰岸的日子屈指可数,荣加纯则忙着自己的专业答辩,转档案和准备其他相关材料的事情也接踵而至。耿冠南忙,可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荣加纯的行程,他知道荣加纯今天双学位答辩,就问,
“今天的答辩还顺利吗?”
荣加纯好奇耿冠南怎会知道他今天答辩的事,莫不是在家里提过?
“老师没有为难,很轻松就过了。”
“听说你们十号毕业典礼,还有几天你就要毕业了,想要什么毕业礼物吗?”
“...什么。”荣加纯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耿冠南不仅知道他毕业典礼的具体日期去,还要送他毕业礼物,耿冠南究竟...要干什么。
“毕业不都流行送毕业礼物吗?你想要什么。”
荣加纯自然不会听错,耿冠南想送他毕业礼物,可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好意和关心,荣加纯颇有些不敢受,或者说不想受,耿冠南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就算了,还要给他备礼物,以什么样的身份
“谢谢耿先生的好意,但家里什么都有,我也什么都不缺,所以心领了。”
既然荣加纯拒绝了,耿冠南也没再多提,其实荣加纯答不答应,耿冠南都是要送的,本想听荣加纯亲自说出想要什么,他好准备,但既然荣加纯不缺什么,那送什么礼物就只能耿冠南自己决定了,恰好他现在有了个想送的东西。
荣加纯是第二个能让耿冠南亲自备礼的人,以往除了耿天忠以外,类似的人情世故多是乔骍和其他几个秘书去处理,荣加纯若是知道了,或许该觉得受宠若惊,又或许该觉得忧虑,因为这无疑证明着耿冠南对他很上心的事实。
车子很快就到了凤凰岸,两人下车,司机去车库停车,而耿冠南在门前花园里打了个电话,荣加纯就自己先进了屋。
耿冠南一路看着荣加纯进门,空闲的那只手松了松脖间的领结,对着电话那头的乔骍吩咐道,
“乔秘书,你马上派个保镖24小时跟着夫人,另外,多留意一下夫人的弟弟荣坤,做份资料给我,明天放在我办公桌上。”
乔骍显然反应了一会儿耿冠南口中的夫人是谁,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耿冠南的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但他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应答了下来。
晚上一家人坐在沙发上休息,耿冠南说已经让秘书做了一份旅行计划,荣加纯正从厨房端出他做的水果捞,听见耿冠南的话才记起旅游的事儿,最近杂事太多,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事儿,没想到耿冠南却已经把计划都做好了。
耿天忠放下手里的平板,荣加纯最近又教了老爷子一个新的游戏——跳一跳,耿天忠玩得很好,有些入迷,每天晚上没事了就坐到沙发上玩几局,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