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礼叮嘱,“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希斯礼脸色有些诡异:“……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反正又不会害你,记住了就行了。”文森特也懒得跟希斯礼解释,毕竟在亲自见到之前,他说什么都没用,希斯礼恐怕不会相信的。
希斯礼嗤笑一声,没等他开口说什么,视线就突然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就是这次的模特?希斯礼恍惚地想。
他的耳边还传来文森特的声音,但是希斯礼已经没有精力去分析话语里的意思了。
“伊莫特尔!坐在那个王座上!”
走出来的那个人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岁,但是却无法让人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
只见他走到布置好的场景之中,扶着扶手坐在了王座之上,紧接着动作没有停顿地双腿交叠,神情恹恹地闭上双目,一手支着头,坐在王座之上阖目小憩。
装饰和细节华丽而繁琐的衣服穿得一丝不苟,每一粒扣子都扣在应该在的地方,以白为主色调,镶以金边的长袍顺着王座迤逦而下,被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轻轻地拉扯整理。
年轻的王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任由工作人员前后忙碌。精致的容颜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但是却可以轻易地看得出他对于此事百无聊赖的漫不经心。
一个工作人员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希斯礼的视线,他陡然清醒了过来,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呼吸,现在头晕目眩就是后遗症的表现。
希斯礼以前一直都对于文字描写中“令人窒息的美丽容颜”这种夸张描写充满了不屑,但是今天他才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感觉。
“哟,终于回过神来了,我都要强制叫醒你了。”文森特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怎么样,叫你保持呼吸不要断气,你不听话,结果呢?”
希斯礼平复一下自己的呼吸,久久地没有回话。
文森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对方幽幽地开口:“花瓶……”
“——嗯?你说什么?”文森特的语调危险地扬了起来。对文森特来说,质疑他选择的模特,相当于质疑他的眼光。若是希斯礼胆敢突入他的禁区,文森特毫不犹豫就会跟他绝交!——直到对方诚心诚意地道歉为止。
看到文森特一下子阴郁下来的脸色,希斯礼不紧不慢地说:“虽然看起来很花瓶,但是不愧是你选中的人,气势十足啊。”
“哼,算你有眼光。”文森特转阴为晴,“你快点适应一下,适应不了就赶紧走吧,免得死在我这里,我不好跟你夫人交代。”
接下来文森特就没理希斯礼了,整了整自己的心思,打算开始干正事了。
他微微蹲身,往照相机里看了一眼,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本来文森特是想要呼唤千落睁开眼的,但是这么一看,突然觉得布景不错,这个姿势也很好!就这样直接拍几张也没问题!
就着千落闭目小憩的姿势换几个角度拍了几张之后,文森特扬声喊了一句:“伊莫特尔!睁眼了!”
喊的时候,文森特的视线丝毫没有离开镜头。
镜头中,年轻的君王不耐地微微蹙眉,怏怏不乐地睁开双眼的过程被文森特连拍了下来。
君王不悦的神色极具威慑力,眼神冰冷地直视着镜头,仿佛在无声地谴责臣下的无礼。
文森特手一抖差点没摔了,但是他坚强地挺住了,哪怕思维放空,手中的动作也依然没有停止。
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场合是什么情况了,刚才恐怕是在走神的君王缓和了目光,尽管不再冷得令人心寒,但也因为本身的习惯,眼神依然凉薄而冷漠。
他拿着权杖的手原本放在了膝盖上,此时因为临危正坐而将权杖竖了起来,镶嵌着耀眼的钻石以及其他宝石的华丽权杖丝毫没有喧宾夺主,反倒更加衬得君王具有压迫力的气场与贵气十足的气质夺人眼目。
文森特根本就不需要做出指挥,连动作设计的精力都省了下来。只要模特临场发挥,他就会一点都不心疼底片地进行连拍或是抓拍。
——甚至可以说,整个片场能够看得到模特的人里,只有文森特最为清醒。
调整过心态的摄像师看向模特的目光里没有任何迷恋与尊崇,只有坚定如磐石的理智。
一个场景拍下来,文森特直起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休息!”
工作人员齐刷刷地松了口气。
昨天拍的主题是穿着私服的君王,所以压迫感没有今天这么强。尽管已经差不多适应了一天模特的长相了,但是在今天这种气氛十足的场景下,他们依然不敢大声喘气。
文森特也没管模特,反正有的是人去嘘寒问暖。他转身看了看自己的老朋友,调侃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希斯礼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文森特,“……艺术家真的是难以理解的一个群体……你还真冷静啊。”
文森特哼笑了一声,为希斯礼解惑:“催眠是一个很好用的招数,别小看它啊!”
希斯礼:“……”
深吸一口气,希斯礼站在为老朋友着想的角度对文森特说:“他的确很契合你这次的主题,你的眼光从来都没错,选择他比选择我家的小子要好得多。但是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能够有这种气势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身份背景调查结果都是不明。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如果能完成这次!我将会超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