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显安这只队伍,恰恰二百人,就连圣上知晓也不过悠然一笑,便将此事揭过。
崔显安轻轻点头,轻飘飘的眼神一一扫过场中众人。
场中跪着的女子一身雪白衣衫,却因长日奔波显得皱巴巴的,她的头发散在胸前,像杂草一般未来得及梳理。
“这、这不是云丫头?!”离得近的族长一个激灵,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颤着手指指向她。
“什么?”崔洪氏募得转头,看向场中女子,猛地摇头,“怎么可能,如云此时应在怀凉,怎会出现在这里?”
崔显安嗤笑,语气不含一丝烟火气,“将她弄醒。”
崔湛领命,端起一旁的茶水,走到她面前,兜头浇了下去。
崔如云只觉身上无一处不疼的,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一旁熟悉的陈设,面上一喜,就听见一旁传来一声吼声,“这一定是你的奸计,这怎么会是我的云儿!”
崔如云抬头,红肿的眼睛看见崔洪氏,立马喊道:“母亲,我是云儿啊!”她趴在地上,一路膝行至崔洪氏面前,声音凄厉,“母亲看看我,我真的是如云啊!”
崔洪氏红着眼,哑着嗓子一把推开她,声音中带着狠厉,“你不是我女儿,如云平日里最是爱美,她此时正应该在怀凉皇宫当着皇帝宠妃!”
她的面容与崔如云全然相同,只狼狈了些,却也还是能清楚地分辨出来。
一旁的族长沉着脸,看向崔显安,话语里没有了方才的平静,“显安,这是怎么回事?”
崔显安看向那边的一对母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前几日我去扬州游玩,恰巧经过江上画舫,见一女子与二妹颇为相似,心中疑惑,便进去一看究竟,谁知竟真是我那本该在怀凉后宫的好妹妹。”
族长沉着脸,看向崔如云问道:“云丫头,你怎么会出现在扬州?”最近朝堂也并未有什么消息,一切风平浪静。
崔如云抬头,心里暗恨崔显安狡猾。她本以为回了本家,她向父亲随便哭诉几句,再让母亲吹吹耳旁风,她便会相安无事,谁知崔显安竟弄出这般大的阵仗。
她心里有些发慌,这些老古董最是不通人情了,眼泪汪汪的看向族长,哑着嗓子道:“去和亲的路上,我无意得知去来大锦和亲的小郡主没有死,她被礼部尚书赵又清藏了起来,”说到这里,崔如云的眼睛露出一丝恶毒,她狠狠的说,“大锦与怀凉的关系一触即发,和亲是什么下场你们会不知道吗!”
崔志此时面上带上了些阴霾,“你享受崔家带来的荣耀,就该为崔家奉献!”
崔如云狠狠瞪着他,指着他缠着声音喊道,“所以我就该死吗,我就该成为那个替死鬼吗?!若不是你们,我又怎么会送去和亲!”
崔志红着张脸,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崔显安见状,斥道,“放肆!你就是这么对你爹说话的?”
崔如云跌跌撞撞的转过身,看向崔显安,脸上带上了一丝阴笑,“可惜啊,赵又清机关算尽,却未料到你这个程咬金。他本打算等过几年风波过去,就将赵从愿秘接回京城养着,却被你截了道。”
“这件事,怎么还和显安扯上了关系?”一旁的人不解的问道。
崔如云看向崔显安,挑衅的勾了勾唇,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他抢了皇帝的——”话未尽,便被崔湛堵住嘴。
崔显安微微一笑,接着她的话道:“李代桃僵,你跟赵又清玩的得心应手,”他停顿了一下,似是叹了口气,“你发现了他的秘密,也只能被灭口了。”
崔如云咬了咬牙,有些泄气,满脸戒备的看向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除了她跟赵又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崔显安走近她,“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他道,“通敌卖国,难怪他容不下你了呢。”
崔志看向这个儿子,目光中含着深深的惧怕。他刚离开时,他私自取用了他的玉佩,崔显安竟废了那几个暗卫的手,在他面前,硬生生打断。他每每回想,都被吓得要死。
那次他被人刺杀,依崔显安的性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算了。赵又清府里上上下下,早就布满了崔显安的人,只他显然未想到他跟崔如云会扯上关系,故才让她钻了空子。
崔显安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他看向一旁的族长,低声道:“族长,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我也拿不了主意,您看——”
族长皱眉,此事若是处理不慎便是杀头的罪啊!他沉思片刻,看向崔如云,眼中露出一丝怜悯,显然是已经拿定了主意,道,“如云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
崔显安一笑,向崔湛示意。
崔湛挥手,厅里站着的几个大汉便直接将人一把拽起,毫不拖泥带水。
“母亲,母亲救我啊——”
崔洪氏手颤了颤,她看了眼丈夫满脸的惊惧害怕,和厅中众人脸上冷血的情态,终是闭了闭眼,眼里流出一滴泪来,转过脸不再看她。
“崔显安,你不得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