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李偃身旁的贴身侍卫,“你们也是失职,回去自己领罚去。”
这帽子便扣得大了,但他们却没想这么多过,一群人终于显出几分愧色,还有惶恐,“小夫人明鉴,都是些清白姑娘,便是给我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不明不白的人往里送。”
谨姝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依旧是那副没甚波澜的语调,话却说得不怎么好听,“清白姑娘叫你们这样糟蹋吗?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不明不白送到男人房里头,往后去叫人如何出去见人。若有谁想替主公寻个妾室的,不若送到我这里来,这后宅之事我倒是能做做主。出了事也能推到我头上来。”
“臣等不敢。”这么明显的讽刺,这些人脑子也不是榆木疙瘩,怎会听不出来。
李偃哼了声,“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每人二十大板,李麟带去领了。”
说完转头看谨姝,“夫人莫气了,今日事我大意,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
谨姝随着他出了衙署的门,身后随了一大群人,李偃还握着她的手,谨姝也没挣开,就那么跟着他走着。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了,李偃却偏头问她,“阿狸陪夫君走走吧?”
谨姝点了点头。
走了一会儿问他,“夫君怪阿狸多事吗?”
李偃摇了摇头,“没,只是没想到,孤的阿狸如此有气势。都惊到我了。还是你阿狸细致,孤都想到这一层。”
两个人走在官道上,两个小厮提了灯笼在前头开路,街上已没什么人了,今晚的月亮很圆,恰是既望日,日子好像过得飞快。
李偃问她,“方才生气了?”
谨姝抿了抿唇,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鞋尖在裙裾下头若隐若现,她闷声闷气地回答,“也谈不上生气,就是……有些酸。你们男人凑在一块,除了喝酒,便是想那事。”
醋劲还不小。
李偃不由笑道,“哦,那孤是不是该高兴?”
谨姝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只瞧见他被灯笼映的模糊的侧脸,“这有什么高兴的?”
“自然是因为阿狸心里头有我。”吃味吃得这样足,没白疼。
“我心里自然有夫君。”谨姝被他说得脸皮热,声音都软下去了,还是低着头,鞋尖上的大珠在黑暗里头泛着一点光亮,这细微的感受在心里头无限放大着,烘成一片柔软,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笑意,“我知道,夫君心里也有我。”
李偃捏着她的手揉了会儿,“孤起过誓,李偃此生,一妻足以。”
谨姝想起来,是二人成婚那日他说的话,不由抿唇笑了笑,“那阿狸可当真了,往后去夫君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
谨姝顿了顿,又说:“其实吧!阿狸心眼挺小的,受不得夫君同旁的女子亲热,如果哪天夫君喜欢上旁的女子,就……休了阿狸吧!”
李偃扭身捂住了她的嘴巴,“胡扯些什么。”
“阿狸同你说正经的。”谨姝在他指头缝里憋出声音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李偃低头亲了亲她鼻尖,忽地笑了,“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前头后头都是人,谨姝被他亲了一下,登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脸也烧了起来,推了他一把,埋怨了句,“大街上呢,夫君你可收敛一点吧!”
李偃乐出了声。
“孤偏不。”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3章
李偃幼稚起来, 可真叫谨姝开了眼。
过了会儿, 她自己都笑了。
两个人一路走回驿站去,屋子里备好了浴汤,两个人一同洗了洗,温存了会儿,便睡下了。翌日李偃无事, 骑马带谨姝去了郊外遛弯, 大军整装待发, 这下是要直接去汉中了。
他此次来逊县,便是听说刘郅有异动, 现下更是打听清楚, 原来是桓帝崩了,下头一个几岁孩子被扶持着登了基, 傅家人有把控朝政的倾向。
只是汉中如今衰亡在即,如此变故,一旦宣扬出去,必是一番腥风血雨。故而汉中密而不发。
只待朝局稳固, 再另行周旋。
刘郅被李偃赐了毒酒,虽则李偃瞧不上刘郅, 但二人斗了两世,总归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也未折辱他, 送了他最后一份体面。
谨姝知道的时候, 说不上什么感受, 前世里那些人那些事,好像同她很远了,远得慢慢不再回忆了,偶尔想起来,也少了那份挥之不去的愤懑压抑,仿佛已是旁观客。
大约是这一世过得比较舒心吧!
那些弄不懂的东西,如今也都大致了解了。
释怀了。
虽则依旧动荡不安,但心境却不同了。
城外十里是座山,山隙里是匹不甚宽的瀑布,却很高,仿佛有千丈高,二人下马的时候,谨姝仰头看了一眼,那瀑布仿佛从天上直泄下来。
“好高啊!”
“嗯,”李偃抄了她的腰,抱她过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