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了,肃静不了,外面都打发了,家里的还嗷嗷待哺呢,不信等回到县里看看吧,说不定有多少人等着咱们呢,要不工程的事你再琢磨下,看看有沒有更合适的人……”走了一道,也听了一道,李明礼算是知道家难当,难当家的含义了,别的不说,就说打理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孰远孰近,孰轻孰重,换了自己來做,还真的玩不转。
不过,省里的关系安平左遮右挡,算是遮掩的差不多了,但县里呢,什宽的上上下下可都快穷疯了,这么大的一个工程要回來了,谁不眼馋的想要上來捞一下子,就是吃不到肉,至少也要喝点汤不是,相比于省里的部门懂规矩,懂分寸,县里的这帮子土瘪可就沒那么有涵养了,哪一个少吃一口,说不得就要乡下的泼妇一般,翘脚骂娘,祖宗三代的骂大街,安平把自己推出去,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李明礼的脸上写满了为难。
“呵呵,这个你不用担心,高等级公路沒有资质是干不了的,县里的企业条件不够,充其量也就是在护坡,围栏,沙石土方这样的辅助项目上争一争,抢一抢,无关大局,难为不到你,我的想法是……”看來这一个下午,各路神仙打來电话的模样來势汹汹,已经吓到了李明礼,居然想要打退堂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來还得给他吃点定心丸,安抚一下才行。
安平的话还沒说完,一直闷头不语,专心驾驶的司机突然将车速慢了下來,并插进话來打断了安平和李明礼的交谈道:“县长,前面有人在招手停车,好像是邵书记的弟弟……”
司机的话让安平和李明礼同时扬起了头,探着脑袋,透过车窗望去,果然前方站了几个人正在招手,为首的正是邵江磊的弟弟老品,一身黑色的风衣,还带了一个大墨镜,高大的身材在秋风中一站,衣袂飘飘,装扮十分的拉风,愁的李明礼一拍额头,满脸尽是为难的看着安平道:“看看,我说什么來的,不用走到家,人已经追上來了吧,别人都好打发,就是这个老品,一向贪吃沒够,最缠人,咱得先说好了,我唱黑脸,你唱红脸,这些人我去应付,但最终的决定还得是你來拿……”
“难缠,不要紧,沒有邵书记,他就是一只小虾米,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來,我跟邵书记早有约定,不管是谁,想要分包工程,都得按照我的规矩來……”早在公路项目申请之初,安平为了拉拢住邵江磊,主动提出要给老品名下的建筑公司做补偿,虽然在项目申请的过程中一波三折,争斗不休,但现在双方达成了谅解,维持住了平衡的局面,这个补偿还得进行下去,而老品如此准确的赶到地界路口來迎接,想來也是在邵江磊处听到了安平要回來的风声,并且得到了邵江磊的授意。
不过,补偿可以给老品,但给多少,怎么给,可由不得邵江磊,狼多肉少,什宽甚至整个丰元地区卧虎藏龙,说不准哪个旮旯里猫着的大神跳出來伸手,一下子把工程分干净了,平衡不了各方面的关系和利益,那自己可就是费力不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