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天安路。隔着老远。小程就看到大路旁孤零零的竖着一个福利院的指示牌。牌上画着的箭头指向了一条阴仄的胡同。缓缓的将车子停在胡同口。小程下车四下打量了一番。和所有的福利院一样。清江福利院同样很陈旧。很破败。许多地方都透着修补的痕迹。若非院子里栽满了蔬菜。带着几分生气的话。这福利院就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透着沉沉地暮气。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北江省的经济不达。政府投入展经济的钱都不够用。自然沒那么多闲钱投到福利院这种社会公益部门中去。就是有也被数不清的贪官上下其手的剥个干净了。能让那些孤寡老人们有个住的地方。不至于流落街头。就足矣体现党和政府的优越性了。小程跟在领导身边年头多了。对这类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程四下张望了一番。觉得这个福利院虽然暮气沉沉。却并沒有什么能够影响到长的人身安全的地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转过身打开车门。请宋远桥下车。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小程突然感到一车强大的压迫感袭來。有一种被蓄势待的野兽锁定为猎物。头皮阵阵炸的感觉。多年的特种兵经历告诉他。自己已经被一股杀气锁定了。那是经历过战火洗礼后特有的杀气。稍有异动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闪出去。但想到自己身后的宋远桥。职责又告诉他不能躲。否则就会置宋远桥于险地。
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再有任何举动。但身体却略略做了调整。把车门堵的个严严实实之后。小程的眼神变的紧张了起來。再一次仔细探寻着这个阴仄的胡同。寻找着强大压力的源头。心里嘭嘭的跳个不停。却强迫自己冷静下來。似乎在一瞬间又回到了嚣烟未散。热血豪情的军旅年代。
强大的压迫感有如潮水一般的袭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小程的额头已然布满了汗水。就在小程感到有些顶不住这股压迫的一刹那。身上突然的一轻。强大的压迫感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却了。顿时让高度紧张的小程长出了一口气。转瞬间。阴仄的胡同里传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在小程充满戒备的目光中走了出來。却是秦延众的侍卫长林阿生。
随着林阿生的出现。宋远桥也从轿车中走了出來。也不顾小程的阻挡。迎着中年人呵呵一笑。隔着老远就伸出了手。热情地招呼道:“阿生。咱们有四五年沒见面了吧。到了北江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你个小子。可真不地道啊……”
“我的小桥哥。说我不地道。可冤死我了。长下了死命令。我就是脑袋不要了。也不敢抗命啊。刚刚接了你的电话。领导还把我好顿批评呢。你不感谢我。居然还说我不地道……”一边用力地跟宋远桥握着手。一边大倒苦水。林阿生把无理抢三分的兵痞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你个小兵痞。我可说不过你。得得。回头我给你带两箱宾州烟叶做补偿这总行了吧……”虽然沒打过兵。但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跟一些长的警卫混的很熟。和林阿生就是这种老关系。关键的时候。也就是靠着这种老关系才有机会见到秦延众。所以。对于林阿生。宋远桥可不敢摆他中央委员。封疆大吏的架子。反倒言语中透着一股子刻意的亲切。
“小桥哥就是仗意。知道我就好这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请吧。长在里面呢……”看着宋远桥客气的跟自己套着词。眼神却不停地往福利院里飘。知道他的心思已然迫不及待了。呵呵一笑的让开了身子。不过。在转身离去的刹那。眼神却落在了紧张无以复加的小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冲着宋远桥展露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道:“这小伙子不错。警觉性很强。更难得的是身子始终挡在车门前。嗯。是个好苗子。好好干吧。差不了……”
“谢谢长……”迎着林阿生的目光。听到这位气势强大到让人感到心悸的长称赞。小程直有些惶恐的感觉。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摆出了一个立正的姿势。
到了这个时候。小程再笨也能猜到。这条阴仄的小巷中隐藏着众多的暗哨。能有如此强大的警卫力量。显然是国家领导人级别的长。何况。能让北江省的省委书记称为长的。也只有中央级别的大官才能享有这份殊荣。只是让小程想不明白的是。中央长怎么偷偷跑到清江來了。还藏在这个破败的福利院里。联想到最近清江官场中的强烈地震。小程突然觉得这里边必然有很直接的关系。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领导们考虑的问題。自己就是一个小司机。服务好领导。保护好领导的安全就行了。念头瞬间百转千回。小程的心思一下子变的兴奋了起來。心里对林阿生充满了感激。刚刚下意识的行为。居然得到这位长的称赞。想來宋书记也不会对自己忠心护主的举动视而不见。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在宋书记心中的份量又重了一些。这可是天大的一件好事。
抛开小程靠在车门上楞楞的胡思乱想不提。走进福利院的宋远桥一进门就看到秦延众正坐在堂厅里的椅子上和人轻声的交谈。对于这次会面。宋远桥充满了期。顿时。脸上呈现出一抹难掩的激动说道:“秦老。老长。我的好叔叔啊。來北江也不让我去接一接。小桥都沒脸來见您了……”
借着叔叔的关系。宋远桥曾经跟秦延众经常见面。但彼此天各一方。一个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