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前行的这条路线上,一切阻拦,都必须强悍而又无情地击毁跨越,哪怕你跪在地上,虔诚驯服得像一条老狗。
前行中,她面容平和澹静,古井不波,只是两只手不徐不疾地交替伸出,轻抚着众人的天灵盖,跪在她前行路线两侧之人便都像之前农县尉那样,毫无反抗,嘭嘭嘭嘭,炒豆子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血雾爆体而亡。
丁保看得眼都红了,跳脚大骂道:“混蛋,都他妈傻了!不想死的,赶紧给老子爬起来,要么大家一起上嫩死她,要么就赶紧逃,傻跪在这里等着人家给你超生啊?依我看,大家还是别逃了,团结就是力量,大家伙一拥而上,上,上……”
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得他醍醐灌顶,哗啦一下,前边那些跪着的人连蹦带跳哭爹喊娘地全逃没影了。
苏戈神情怪异地望着他,红唇轻抿,明晃晃的大眼睛里,说不上是佩服,欣赏,还是愕然。
白化威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过之后,直接朝他伸出大拇指来,欣赏之意显露无异,“探花老弟,早看你不是池中之物,团结就是力量,哈哈,说得好!了得!”
说完之后,自背上取出一个贴身布囊,郑重解开,露出一截亮铮铮的银枪枪头。
枪樱子,血红如火。
苏戈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是不是眼花了,姓白的你不逃命,居然连碧血洗银枪的枪头都拿出来了?你们白家不是一向贪生怕死,只会以多欺少仗势欺人吗?”
“黄金八姓,皆有荣耀,这世上一腔勇烈敢为民争命的,可不只有你们铁血蓝军!令兄慕豪的事,白家很抱歉!”
白化威说话时也不看她,将枪头装上,眼睛直直盯着前方越走越近的红衣伍梅,蓬勃战意汹涌而起,暮地大喝一声,身影与枪影合二为一,像是一只肥硕的巨蟒,杀气腾腾地卷向红衣伍梅。
“书呆子,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这些孩童离开,莫要让我和这姓白的死不瞑目。”
苏戈回头,见丁保傻盯着红衣伍梅,眼神闪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心头火起,杏目圆瞪,喝斥完之后,还怒推了他一把。随后,撕下一块衣布紧紧裹缠在握刀的手腕上,抬头望了丁保一眼,扭身便朝伍梅扑了过去。
丁保方才正寻思到关键之处,被苏戈粗暴打断虽有些恼火,但也知道孰轻孰重,为了身后这些孩童,二人这是做了以卵击石舍身成仁的打算,他自然不能白白辜负,立马安排剩下的几个丁仆家人照顾这些吓得腿脚发软的孩子们离开。
“都不要怕,一起径直朝着县城走,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前边来路上有沙土陷坑,自觉绕过去,不要瞎跳跳……”
丁保正郑重交待着,说到“跳”字,脑海中突然轰的一下,像是黑暗的屋子骤然拉开了窗帘,光明撒得满眼都是,身子一颤,激动得语无伦次道:“跳蚤!对,有跳蚤!快,快,你们谁身上有跳蚤,借给先生一个!”
小家伙们一听都傻眼了,不过好在丁保这一个星期教导有方,虽然心存犹疑,但还是很听话地帮先生找了起来,不过平日里一捏一个准的小东西,这会儿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却又哪里捏的住?
就在丁保觉得有些绝望之际,一只白莲嫩藕般晶莹酥美的小小玉手伸在了他面前:
“喏,先生,我捉到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