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烟草的气味强势而炙烈,还有酒精的辛辣,铁锈的生涩气息。这些都不是属于迟鹿的那个池舒,但又确确实实是池舒。
唇舌在瞬间沉湎,迟鹿来不及想其他,就被池舒夺去了所有的思考和感官。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粗暴。
迟鹿打心底里对池舒从不设防,可是当唇被重重咬上,那几乎要抽出他筋骨的力气,还是让迟鹿推手抗拒,“你……”
池舒放缓了力道,却把人收得更紧,长腿一跨,登堂入室,为所欲为。
迟鹿几乎无条件的顺从让他心软,心疼,心酸。
含吮变得温柔,变得耐心,变得缠绵。迟鹿眼睛红了,两只手不知道放哪里,腰脊靠上鞋柜,抵得痛。池舒一手细致地搂住迟鹿,微微用力,让他坐上柜子,一手拉起迟鹿紧紧扣着柜沿颤抖发白的手,环抱住自己,体温过渡,鼻息相交,舌尖软濡,迟鹿在这场猝不及防的迷醉里收紧了双手,仰头开始回应。
池舒想什么不重要了。
真的假的也不重要了。
爱不爱,喜欢不喜欢,通通都不重要。
做什么都三心二意的迟鹿,唯独在喜欢池舒这件事上,一心一意,百折不挠。
迟鹿盲目的回应让池舒的心都要碎了。
吻开始变得激烈,牙齿磕碰,舌根发麻,空气一下变得稀薄,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迟鹿吸气抬腿想把人推开些许,却被强硬拒绝。池舒不容置疑地固定住,在迟鹿的双腿之间卡进一条腿,低头吻得更凶。
血腥味在这个时候开始变得浓郁,迟鹿在池舒的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一下睁大了眼,抱着的手开始推拒,池舒不让,迟鹿急了,抬手就揪池舒头发,好不容易——
“出血了?!”
池舒好歹把人放开,屋子里很暗,室外的灯光在客厅里延伸,到了他们这,朦朦胧胧。池舒低头看了迟鹿一会,舔了舔嘴里的伤口,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迟鹿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池舒头,“嗯你个头啊!我又没咬你——等下!”
察觉到不对,迟鹿抬手“啪”地开了灯。
“我他妈……”等到看清池舒嘴角,脸颊的伤口和青肿,迟鹿咬牙切齿地骂出一句。
池舒把人抱紧,过了会,“不疼”。
“我疼。”迟鹿摸了摸池舒脸,简直心疼死了。
“你别疼。我疼。”
“……”
白痴。
第十五章只喜欢你
灯全部打开的瞬间,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晃神。屋子里亮堂堂,此前昏暗暧昧的唇舌交缠变得像一场久醉深梦。
池舒跟在迟鹿身后脱鞋进客厅,习惯使然,脱下来的鞋连着迟鹿自己的,挨个摆得整整齐齐。迟鹿翻箱倒柜找药箱,回头一看笑了,指了指沙发,“你过来躺着!”
池舒点点头,走过来躺好。
迟鹿转身悄悄笑。
池舒出神望着迟鹿的背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发丝的柔软还残留在手心,池舒握了握手,很久,轻声说出一句:“对不起。”想了想,继续补充道:“所有都对不起。”
可是这样的三个字、六个字还是太过无力。“对不起”轻飘飘,“所有”太宽泛,就像之前他带给迟鹿的感情。池舒自己也发现了。他怕他又搞砸,得到像昨天那样几乎毁灭性的收场……池舒开始紧张,嗓子干涩,口水咽下也想不出还能再说些什么,像一个刚刚舔了一口糖的孩子被告知以后再也不能吃糖。
怎么办。
迟鹿却没有做声,只是身形一顿,低头望着打开的柜子。柜子里乱七八糟,数据线缠了几大团,药箱自然没找到,创口贴也不见踪影。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池舒依旧盯着迟鹿看。
迟鹿盘腿坐了下来,背对着池舒。
“我今天跟秦若宜来就是想见你,和你说话。”
迟鹿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手搁在抽屉上缓缓摩挲。
池舒有些紧张,有些忐忑,“我……原本想和你说……”
迟鹿的背影有些僵硬,但极力克制,头垂得更低了。
池舒急了,他以为迟鹿又误会了,想也不想地说道:“我昨天是想亲你的。”
迟鹿猛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肩膀微颤,池舒没有发现,绞尽脑汁,胡乱说道:“所以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噗哈哈哈!”迟鹿实在憋不住,索性也不管,放声大笑了出来。池舒怔住,片刻后也觉得自己傻透了,跟着一起笑,“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药箱我放厨房柜子最上面了”。
迟鹿转头一瞪,“你不早说!”起身就去厨房。
脸上的伤口不是很重,只是嘴巴里伤到了,迟鹿不敢多用力,心疼池舒接下来几天的吃饭问题,好不容易处理好,却是越想越气,“他打你干嘛!等着我改天给他套麻袋!”
池舒笑,把人圈到怀里亲,迟鹿小心翼翼避开池舒嘴角的伤口,边亲边躲。
“他喜欢你。”池舒低眸仔细看着迟鹿,声音微哑,“不过你不喜欢他是不是”。
迟鹿在心里简直要乐成花了,池舒在试探他。虽然这件事真的再明白不过,但是池舒还是要旁敲侧击地试探他。
真幼稚。迟鹿想。
这么一个闪神的功夫,池舒就问了两遍“是不是”。迟鹿存心逗他,开口马马虎虎,敷衍得很:“不喜欢不喜欢。我谁都不喜欢。”前半句让池舒放松了神情,后半句却立马让池舒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