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许高的浪头,裹挟着树木和泥沙,从西北方向的高处咆哮而下,打破了鄡阳县城的平静。
肆虐的洪水夹杂着越来越多折断的树枝和石块奔泻而下,那轰轰隆隆的声音最大限度地震撼了观望者的心,死亡之神的手也在洪水的狞笑声中渐渐逼近。
张彦的呐喊声,犹如一颗小石子沉入了大海,没有激起一丝的波澜。
鄡阳县城附近的汉军,此时都注意到了洪水的袭来,短暂的震惊之后,登时变得混乱不堪,都争先恐后的朝着高处奔跑而去。
张彦骑着白龙马,策马狂奔,率先等上了高处,避开了洪水袭来的方向,不断的在高坡上冲下面的将士们大声喊着。
“轰!”
洪水来的太快,巨大的浪头直接拍打在了鄡阳县城的城墙上,顿时激起无数浪花,熊熊烈火燃烧的鄡阳县城,面对突如其来的洪水,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洪水直接冲进了城门里,巨大的烈火直接被洪水浇灭,一股热气登时蒸腾起来,飘向空中。
鄡阳县城附近的汉军,面对如此巨浪,更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无论是人,还是战马,都争先恐后的朝高坡跑去。
但是,洪水来的实在太快了,能够跑上高坡的大约只有两三千人,其余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洪水给冲走了,淹没在巨大的浪头里,人也好,战马也好,都再无声息。
张彦、赵云等人站在高坡上。都心有余悸的望着高坡下面成为一片汪洋的鄡阳县城。在这片汪洋之中。鄡阳县城几乎看不到了影子,唯独露出来一座孤零零的城楼,洪水已经淹没了所有的一切。
此时此刻,站在山巅上的孙权,看到如此一幕,长出了一口气,为了对付来犯之敌,他不惜动用数万民夫。改变了河道的流向,把鄡阳县城变成了新的河道,以此来阻挡张彦大军的前进。
偌大的盆地,变成了一片汪洋,宽阔的河水从此地向下游一直流去,绵延出很远,丝毫没有止住的势头。
张彦、赵云等人站在高坡上,面对如此汪洋,心情极为的失落,凶猛的洪水冲走了一切。尚且存活的万余生灵顷刻间化为了乌有,只剩下三千人不到。
这一仗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陈登带来的三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赵云带来的一万大军值此一次便折损了七千余人……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忽然一个人指着西北方向叫道:“敌军的战船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张彦、赵云等人纷纷向西北方向看了过去,但见数以百计的战船顺着水流朝这里驶来,每条战船上都站满了弓箭手,纷纷满弓待射,战船上挂着统一的大旗,上面只绣着一个硕大“周”字。
张彦仔细看去,但见周瑜站在一条楼船的甲板上,“周”字大旗迎风飘扬,在周瑜的头顶上呼呼的作响,周瑜一身铠甲,显得极为威风。
不等张彦等人反应过来,大大小小的战船便顺着水流快速驶来,在周瑜的一声令下时,战船上的所有弓箭手统一放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张彦、赵云等人射去。
“撤退!快撤退!”张彦见状,立刻下令道。
所有将士纷纷朝高坡下面撤去,撤进了树林里,跑的慢的直接被箭矢射死了。
张彦、赵云等人侥幸躲过一劫,见孙权几乎投入了全部的兵力,就连周瑜也率领水军杀到了这里,不得不说他们早已经准备好多时了,看来陈登的此次行动,是正中孙权的下怀。
“燕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赵云急忙问道。
张彦皱着眉头,阴沉着脸,不太情愿的说道:“撤军回黟县!”
随着张彦的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撤退,向东走了大概五里路,便遇到了周泰和陈登。
此时,陈登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但是箭矢射的太深,而且又正好在心脏位置,所以没人敢把箭矢拔出来。
张彦抵达这里后,立刻前来看望陈登,陈登经此一败,羞愧难当,见到张彦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燕王,我……”陈登见到张彦后,便使出全身力气,羞愧的说道。
张彦见陈登受了重伤,也是一阵心疼,急忙说道:“你不要说话,把伤养好再说!”
“不!燕王,这些话我不说出来的话,我会一辈子内疚的。”陈登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时,周泰来到张彦身边,小声说道:“燕王殿下,刚才已经看过军医了,军医说大将军受伤太重,只怕活不过今晚。”
张彦听到这话,也不再制止陈登说话了,他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陈登的手,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伤感,热泪也一点一点的在眼眶中打着转,哽咽的说道:“元龙,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在这里静静的听着。”
“燕王,这次行动我太过自负了,才以至于有此大败,我对不起你啊……”
“元龙,快别这么说。我与你情同手足,你就像是我的兄长一样,如果当初没有你,也绝对不会有我的今天!你我兄弟,没有什么对不起谁的,胜败只是兵家常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张彦劝说道。
陈登知道张彦在劝他,虽然说胜败是常事,但是这一次的失败,责任完全在他,如果他不是一意孤行,哪怕听一点鲁肃、刘晔等人的劝谏,也不至于有此大败,不仅断送了数万将士的生命,还连累了张彦。
“燕王,这次的责任在我,与其余将士无关,鲁肃、刘晔都曾劝说过我,但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