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点了点头,对审配的话深以为然,粮草大营被烈火烧毁,袁绍殒命咸城,前线大军彻底崩溃,一旦败军回来之后,这里的五万大军也会受到波及,到那时,若是张彦与于禁来了一个里应外合,那么他们就会彻底被击败,能否回到河北,还是个未知之数。
“即可传我将令,命令全军轻装简行,带着干粮,速往白马方向前进,夜渡黄河!”
话音一落,沮授便拿出袁绍给自己的半块兵符,直接交给了审配的手中。
审配迷惘的望着沮授,问道:“军师,你这是何意?”
“主公殒命咸城,尸体必定暴尸于荒野之中,我要去给主公收尸!”沮授道。
审配听后,急忙反对道:“不行,军师如今乃我军脊梁,若无军师,我军以后将何去何从?主公殒命,田军师被囚,估计此时也已经被张彦军所俘虏,如今咸城一带全是敌军,军师若去了,就等于羊入虎口!”
沮授道:“可是,主公的尸体……”
不等沮授说完,审配便打断了沮授的话,朗声说道:“主公殒命,全军上下无不痛心疾首,但凡是都要有个轻重缓急,军师一向冷静,怎么今时今曰倒犯起了糊涂?正南敢问军师,主公乃三军统帅,敌军知道主公殒命,会不会将其尸体置于荒野于不顾?只怕此时此刻,主公已经被敌军枭首,就算军师去了,也无法保住主公的尸体不受到损害!眼下当务之急,是应该竭尽全力保卫河北,从主公的三个公子中择一个优良的让其继任,执掌河北,才能稳定局势。我想,即便是在九泉之下的主公,也希望看到我们这样做吧?”
沮授想了片刻,觉得审配说的很对,自己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够保证袁绍的尸体是全尸。
于是,沮授收回了兵符,立刻让人去传令,让大军连夜撤退,又让斥候和亲兵严加封锁消息,千万不可以泄露机密,以免引起军中恐慌。
五万大军,甚至连白马津的粮草大营被大火烧毁都不知道,可见沮授严密控制机密的手段。
随后,大军开始迅速集结,都轻装简从,迅速的离开了营寨。
濮阳城的城墙上,于禁正在巡逻,忽然看见城外的袁军大营里人影晃动,军队在集结,打起的火把火光冲天,都一个二个紧张兮兮的,迅速撤出了营寨,竟然不留一个人在营寨里看守。
于见这一幕后,便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袁军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于袁军封锁了这里的一切,连个蚊子都飞不过来,于禁根本无从知道外界的情况。
此时,于禁的内心里有两种猜测,一是袁军肯定有什么大事,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急着走,而且还是深夜。
另外一个是袁军故意做个样子给他看,是想引蛇出洞,然后伺机击败他。
这两个猜测,于禁吃不准袁军的目的,出于谨慎的他,倒是偏向于后面一个猜测,认为这是袁军的计策,是想他出兵。
所以,于禁便按兵不动,并且传令城中将士严加防范,就此错过了攻击这支军队的最佳时间。
一个时辰后,袁绍的败军来到了濮阳城外的袁军营寨里,当他们发现这里的营寨都空无一人之时,这才知道这些人都已经撤退了。
绝望之下,这些败军纷纷前往白马,数万败军争先恐后的,生怕被张彦的追兵追上。
直到张彦率军出现在濮阳城下,于禁才敢出兵相助,与张彦军队会合在一起,这才得知,袁绍被杀,袁军战败的消息,反而十分后悔之前没有追击沮授、审配的军队。
不过,张彦率领的骑兵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的追击,已经有些疲惫了,于禁率领的都是生力军,加入追击的行列后,优势登时显现了出来,反而冲在了最前面,掩杀败军。
两军合二为一,全部归张彦管辖,大军一直追到白马。
冀州军来到白马渡口时,已经有船只在那里等候着了,沮授、审配也并未真正抛弃这数万兵马,毕竟这些都是冀州军,是袁绍的精锐,不能轻易丢弃。
于是,沮授在白马附近设下了埋伏,狙击前来追击败军的张彦军。
一时间,箭如雨下,张彦等人猝不及防,被射死许多人,由于黑暗难辨,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埋伏,张彦正在犹豫之时,忽然呐喊声四起,震慑天地,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喊杀声。
张彦见状,也不硬拼,毕竟他已经是疲惫之师,而沮授的军队却以逸待劳,又事先埋伏,控制了有利地形,自己若硬拼的话,必然会损失惨重。
于是,张彦下令撤退,远离埋伏圈,但并未远去,想要绕过去,却发现其余地方都布满了陷阱,瞬间便死了数百人。
无奈之下,张彦只得突破埋伏圈,又冲锋了两次,均被袁军强大的箭阵而射了回来。
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袁军离开,以至于没有彻底消灭这伙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