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眼看是活不成了,可也不能让你们这一班祸害人的贱货好受了!”
这个念头一起,张凯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就像被毒瘾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瘾君子突然看见了寻觅已久的海洛因一样,连日来暗无天日的生活仿佛骤然投进了一抹亮色。
当晚,张凯就在一家衅馆里,就着一碟花生米,一口气喝干了一瓶二锅头,带着微醺的酒意去了杨柳巷。
“没带那根棍子?”艾高对张凯的这些事儿并不感兴趣,有些心不在焉地耐着性子听万钧白话了半天,却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又扯到艾滋病上去了,压根儿就没那根棍子什么事儿呀?这可是这件轰动全城的大案的主角和主要看点呀。
万钧眼角向上一挑,“怎么,老兄,沉不住气了?这会儿可还没轮到那棍子上场呢。”其实,万钧心里比谁都清楚艾高关心的什么,他在张凯的故事上故意兜了半天圈子,就是为了想看看艾高的反应,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跟艾高谈谈价码。
“哦,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这棍子应该也算是这案件的主角了,怎么好戏都开锣了,还不见它上场。”艾高似乎看透了万钧的心思,也虚与委蛇道。
万钧哈哈大笑,“老兄,你还别说,说起来,这小子还真就是栽在了这棍子上了。”
“哦?老弟,那你快说说看,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艾高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其实,对于这个话题,他同样也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韩阳的事儿,对于这见事儿,万钧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能够操作到什么程度?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他心里也像万钧一样,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话题引到韩阳的事儿上去。
万钧那边似乎谈兴还正浓,“一开始呢,这小子倒也没起意要杀人,只是想着要将艾滋病毒传染给那些卖,就当是一报还一报,算是对温妮的一种报复了。可是,人家那些卖,在这行当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了,这方面有经验着呢。一看他下身那玩意儿上一溜红疙瘩,就知道他是染了脏病了,别说不儿了,就是戴着套儿,人家都还不情愿接待呢,他哪有机会给人家传播艾滋病毒啊。”
“所以他就起意杀人了?”
“这个……”万钧似乎有意故弄玄虚,“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看艾高明显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万钧有些得意,进一步卖起了关子,“要说起来,这小伙子还真够有才的。老兄,你还记得大前年有段时间,京城里流传有艾滋病患者拿针头到处扎人的事儿吧?”
艾高点点头,他当然记得,这事儿当年曾经很轰动,有好几家媒体都报道过此事。说是京城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带着沾有艾滋病毒的针头四处扎人,而且还专喜欢挑漂亮女人的屁股扎。后来,警方出来辟谣说,这事儿纯属子虚乌有,是媒体生造出的假新闻。这么一来二去的,到了最后,真真假假的,反而谁也搞不清楚了。反正这官方的辟谣,有时候也当不得真儿,有时候越辟越黑,甚至反着辟、自己大扇自己耳光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
“这小子呢,就是受了这事儿的启发,突发奇想,将自己的血涂到了木棍上,还在上面涂了cuī_qíng_yào,打算用这种方式将艾滋病毒传染给卖。第一次时,因为操作不当,上来一下子就把那女的给捅死了。他吓坏了,怕血流出来露馅儿,顺手将一团东西塞入那女的下身,自己抽出棍子偷偷溜了。当时那家店的老板也搞不清楚那卖是怎么死的,看那女的一脸的兴奋,还以为是与客人欢爱时兴奋过度、引发了什么急病死的呢,也没敢报案,草草处理了了事儿。”
“哦,这么说,那他实际上杀的人不只是六个,至少应该是七个了?”
万钧点点头,“他交代是七个。这小子把人捅死后,躲了一阵子,发现没事儿,又去看了看那家店,还是照常营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胆子就大了起来,这小子自己交代说,他也就是当时刚把人弄死时,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事后想了想,还真没怎么害怕。他说自己反正得了艾滋病,也没多少活头了,早晚都是一个死。被艾滋病折磨死和被警方枪毙,还不是一个样儿。”
艾高下意识地点点头,小伙子的这种心理倒也不难理解。虽然平常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也不乏像这小伙子这种自知大限将至,临死前疯狂作恶的主儿。
“后来,这小子又恰巧看到了一部名为《十二宫》美国电影,对里面的连环杀手崇拜得五体投地,竟然也起了要与警方斗智斗勇的心思,也学着电影中那个连环杀手,搞了一个自己独有的标记,就是哪根棍子。说起来,这小子虽然智力比不上那个电影中的杀手,可这个独有的符号倒是比那个杀手还有创意,电影中的只是留下了一个符号,可这小子这个不单是符号,还是杀人工具,还是催情止血棒,既让那些卖死得舒舒服服的,还可以阻止血流出来,被人过早发现,让他有充裕的安全撤离时间。这么一石数鸟的事儿,真亏他想得出来。”
“怪不得那些被他搞死的卖都是一脸春情,原来是因为棍子上的那些cuī_qíng_yào粉。”艾高恍然大悟,就对万钧道,“这事儿可真够有戏剧性的,一个简简单单的事儿,竟然整出了这么一个富于戏剧性的故事。”
万钧掩饰不住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