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传来大笑,白魄顿觉不好,腰间被一双手钳制住,整个身子被带着扑向前方,汪硕把人从帘子处揽过压到软榻上,居高临下的好好看了几眼,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睫毛,白魄只在一开始挣扎了下,现在又重新放软身子由着他的动作。
对视上多日不见的人。
含着笑意,汪硕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替他整理好散乱的头发,才开了口,“说吧,你白魄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又是为的什么。”
他被说中心事,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开口:“你先放开我。”
“我不。”一口拒绝的男人还用自己的额头蹭蹭他的。
白魄无奈,动了动被压在身侧的手,从袖子中抽出那本册子,递到汪硕鼻子前,汪硕迟疑了下,眼中明显的流露出好奇,伸手接过,总算从他身上起来,双手展开册子,细长的眼慢慢扫过,表情从一开始的淡然到后来的惊讶再到面无表情,扭回脑袋,重新微眯了眼,“这是什么,魄?”
最后一个字含着无限的柔情,若不是白魄了解他,绝对听不出其中的杀意和怀疑。
前一秒还含着宠溺的眼这一秒却微眯着打量他。
“杨家私通玄宗的证据。”白魄也从塌上起身,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哪里来的?”
“我以为你该清楚。”
白魄对这透着香气的软榻没好感,想站起来,旁边的男人却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探过身子,下巴微微动了几下,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凝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把它交给我。”
“你忘了我们的初遇?”白魄问。
“初遇?”
“杨家,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落难,我自然是恨透了他们的。”
汪硕沉默了下,放开按住他肩膀的手,眼睛眯的只剩下了条细缝……
“为什么不早给?”
“你原先和杨家没恩怨,现今杨家站在大皇子一边,可以端掉杨家对你打入南都帮助不小,咱们这也算双方都有所得。”
“杨家是玄宗埋在大周的钉子?”
“是”
“多久了?”
“很久”
“你和玄宗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问一答到这里出现了停顿,快速回答汪硕疑问的人顿了下,对面的人也不催他,直立在那不动也不再言语。
“我……是玄宗教内人。”
汪硕了然,心中如丝线般的算计更加密密麻麻的铺展开来。
“你的身份”
白魄抬头,没有一丝胆怯,“无可奉告。”
汪硕点头,也不动怒。很平淡的接受了白魄的回答。
“玄宗想借我清理门户?”
“呵呵,我早说了,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白魄气急的冷笑。
“汪师傅死前仍告诫我,永不可轻视玄宗邪教,凭这个…….”汪硕把手中的册子抛到空中又接住反复几次才说:“就想引得我如你们所想行事吗?”
“还是说……”一直以来很有沉府的人突然露出初遇时的轻佻,一个轻晃到了白魄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托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才鄙夷道:“凭你这美男计?”
“啪!”白魄狠狠一个巴掌挥开对方的手,阴狠道:“汪硕,我劝你不要太小看了人。”
“怎么?魄一直以来的温驯是不准备继续了?”
“我玄宗虽然退兵,但损失长老之辱断不会轻易了结,所以你若抄了杨家既能打击大皇子也可平息北疆之怒火,我想你也不希望再有战争。”
“你玄宗?”一直以来不曾动怒的人忽而变的有些诡异。
修长的右手如同要捏碎白魄下巴一般狠狠把他脑袋向上抬起,那人靠过来直看进他眼底,语声冰冷,“我再说一次,你只会是我秦昭硕的人,我不管你昔日是玄宗的什么人,但你今生至此再不可能回北疆。”
“至于这个……”汪硕把手中的册子移到他脸前,“杨家我必然会收拾,却不急于这一时。”
白魄扭动脑袋,表情也露出一丝不屑,“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哦?”
“离世图!”
“你说什么?”汪硕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
“我说离世图。”让自己的脑袋得到自由,白魄马上退后一步。
汪硕眸子黑的如同一汪死水:“另半幅离世图?”
“自然!”悠闲而笑,书约说的自然不错,秦昭硕心思再深沉也不得不咬的饵食。
…………
十月末的天气昼夜温差极大,早晨白魄还穿着厚厚的衣服,到了中午大太阳上来,他便热的不断脱衣服,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件白色里衣,坐在马背上狂奔。
汪硕自得到他给的册子后,没有动作的安静了几天,在前天突然把他从房中拎出,一言不发的带着一队人马急速赶往南都宿州。
宽袖被倒灌进风,吹拂起他的衣服,稍有的燥热马上消了下去,马跑到这条道上,鼻尖嗅到清香,路边也不知是什么野花星星点点开的正好。
汪硕的马靠近他,一件黑色的披风遮头盖脑的甩了过来,白魄慌乱的拉下脑袋上的披风瞪眼,身侧的男人不介意,声音温润,“前些日子还风寒,别再冻着。”
关你屁事,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这样,白魄先是瞪眼后又想到什么僵硬了下,勉强冲对方露出个微笑。汪硕现在看着温柔,但白魄知晓他变脸的速度,尽量去顺从他。
到了宿州已经是深夜,城门早就关闭,领头的汪硕马速却没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