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几乎要怀疑他来之前的那些疑虑是不是杞人忧天,难道聂老板真的是ppy的高升了,风光正好,前途无量?
另外再扯了几句闲话,正当陆臻迷惑不解时,聂卓忽然敲了敲桌子,敛尽了笑意问道:“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只是,站在一个老前辈立场上,我还是要提醒你。”
“您说。”夏明朗精神一凛。
“夏明朗吸毒,夏明朗被俘和夏明朗刺杀雷特,这是前后绞锁在一起的,不可分割的整体,而我会把这一切都封存到档案袋里。从今往后,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向你问及这段时间的经历,你都可以用四个字回答他们:国家机密。但是……”聂卓凝重的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慈悲:“这也就意味着,无论这些经历对你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都成了你的个人问题……”
陆臻心脏猛得一跳,几乎停下一拍。聂卓说得隐晦,但意味是残酷而直接的,也就是说,在绝大部分人眼里,夏明朗被俘与强制吸毒都不存在。假如你因此身心受创,那是你顶不住战场压力;假如你将来不幸复吸,那是你自甘堕落。
“那是自然的。”夏明朗笑道。
陆臻忍不住转头看,夏明朗神色如常,从容而松弛,没有一丝怨怼,好像聂卓只是想要提醒他这么一件事,反而让他更放心了似的。
陆臻心念疾转,还是有些懊恼,他真的视野太小了,又或者是关心则乱,当夏明朗出事时,天地都不及这个人大,所以考虑一切问题的出发点都锁定到夏明朗身上;却忘记了像聂卓这样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专门为了一个上校费尽心机呢?他考虑的自然是全局的利益,军国的利益。
可是这么一想,陆臻反而轻松了,聂老板的人情债一笔勾消,估计还能倒欠一点。而眼前这个局势对于夏明朗来说,还真是祸福相依,要么就是好里的最好,要么就是坏中最坏,全凭自己把握。
“不过,我就是有一个想法儿啊。”夏明朗嘿嘿笑着:“假如都不存在的话,我那……奖金和抚恤怎么算?”
聂卓一愣,转而哈哈大笑:“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补给你。”聂卓说到里,忽然顿了一顿,又笑道:“你们人在海外大概还不知道,第一批战时津贴已经发下去了,有空去查个帐,看兜里多了多少钱。”
“真的啊!”陆臻一阵惊喜,本来最担心人走茶凉,聂卓曾经做出的承诺换一个主官就不作数。
“难得你也这么高兴。”聂卓微微挑眉:“我还以为有钱人是不会在乎这一笔的,随手一抛就是六十多万。”
陆臻当即僵硬,不知道应该给哪边使眼色,正在惶惑间,忽然听到聂卓提声问道:“你怎么了?”
夏明朗哑声挤出几个字:“有点不太舒服。”
陆臻转头一望,恍悟,夏明朗这个状态最近真是太常见了:毒瘾发作!
陆臻一边感慨着您抽得真是时候,一边扶着夏明朗站起来。聂卓迟疑了几秒也回过神来,略略皱起眉头说道:“怎么还没好啊!”
陆臻心中不忿,故意解释道:“正常人戒毒得两三个月的。”
“唉。”聂卓叹气,起身推开侧边的一扇小门:“到我床上歇会儿。”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隔间,单人床边立着一个衣帽架,干净整洁,想必是聂卓平时休息的地方。夏明朗倚在陆臻肩上,有些迟疑地:“这不太好吧!”
聂卓没说话,直接把人推了进去。
陆臻脑海里显出一句囧话:刚刚和领导谈完心,就上了领导的床。当然,这种玩笑他也不敢真正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乐了一下。
夏明朗抱着毯子面向墙壁侧卧,陆臻直起腰发现聂卓正站在床边,连忙说道:“我们先出去吧,他不喜欢让人看着。之前在岛上也是这样,直接让我滚。”
聂卓点点头,随陆臻退出来:“要多久?”
“难说,有时长有时短,现在好多了,一开始最吓人,不眠不休的一次发作好几天。那边医生用十几条绳子把他绷在屋子里,楼面都在抖。”陆臻趁机添油加醋。
“苦了他了。”聂卓叹气,自门外看进去,自然有些动容的。
陆臻知道话不能说尽,聂卓是聪明人,说多了反而不磊落。陆臻眼珠子一转把话题引走,笑着问道:“说起来,特警兄弟们怎么说是夏明朗把我救了?
聂卓微微一笑:“你不觉得这样才合理吗?”
的确,来自中方谈判团的军事观察员被巴利维秘密扣留,再由传说中的夏明朗把人救走,这样的故事从各个角度来看都要合理得多。否则,传说中的夏明朗被关押在牢里,而由那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几乎个像半文职的家伙来组织营救,这个故事就很让人困惑了。
陆臻无奈地乐了一下,话是这么说没错,也好歹先给对个台词嘛,回头露馅了怎么办。不过,既然领导认定你聪明灵透全懂,一切尽在不言,也就乖乖闭嘴,别再强调啥了。
于是,陆臻笑了笑说道:“您还真是厉害,我当时也就是随口一扯,居然被您用得这么彻底。”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别的借口的吗?”聂卓坐回到办公桌后面,伸手示意陆臻坐下。
陆臻心里突地一跳,刻意镇定地问道:“说起来,当时如果我没有主动请缨,您会把这个任务派给我吗?”
“你是最好的人选。”聂卓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臻一眼:“当然如果你没信心,我也不会强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