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疲惫。
“我,不知道……”陆臻只觉所有的能言巧辩在这一刻都离他而去:“原来你一个人,你挺着,挺好。可现在你有我了,能不能……呵,把余生放到我肩上?偶尔靠一靠?”
夏明朗低头微笑,嘴角浮起柔和的弧度:“已经在靠了。”
既然出现了严重药物反应,治疗方案自然要大调。下午,有医生过来重抽了一管血去化验,到傍晚时分,白水托着一小盒药片亲自送到。夏明朗刚刚发作了一回,整个人缩在墙角发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没有接,双手仍然圈在自己肩上。
白水盘腿坐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夏明朗在同一高度,这是个心理暗示的高手,只可惜对面那位也是行业人士,察颜观色都是全套的功夫。倒像是两个花花公子在谈恋爱,所有的心思奇巧都沦为套路,无人动情。
陆臻往夏明朗身边靠了靠,手里拿了毛巾帮他擦脸。夏明朗看了白水一眼对陆臻说道:“你上午说要查资料?”
“对啊。”陆臻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提这个。
“去帮我打印一份回来,老子忽然也想知道知道,我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嗯?”陆臻露出一些询问的意思。
夏明朗点了点,只是晃了晃手掌,示意陆臻把自己解开:“我差不多了。”
白水听着大门合拢,把药盒放到地上,极为诚恳地看着夏明朗问道:“夏先生,我很疑惑,为什么您坚持对我抱有这样的猜忌?”
“我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知道老子防着你;你这么聪明个人,看到老子不对头,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要马上把陆臻叫上来?”夏明朗露出讥讽的笑意。
白水沉默了良久,慢慢笑开,有些自嘲似的:“是我弄巧成拙了。其实有些话陆先生在也是可以问的,反倒不会惊动你。”
“谁让你心里有鬼呢?”
“这样吧……”白水搓着手:“假如我对您坦白,您能不能原谅我这次冒犯?您知道的,我们能与贵军建立现在这样的关系,那里面凝聚着太多人的努力,我非常不希望因为我的错误而伤害到这份信任。”
夏明朗眉角一挑:“说!”
“我们其实对您全无恶意,只是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您的内心所想,看有没有机会合作,邀请您来加入。当然,如果您不同意我们也不会勉强,毕竟我们需要的是伙伴与兄弟,而非敌人。”
“呵,这一边哥俩好,一边撬老婆,这特么不要脸的事儿都能让你说得这么漂亮……我真佩服你,脸皮比我还厚。”夏明朗瞪着眼睛,同样诚恳得一塌糊涂。
“如果贵军将您当妻子那样看重,我们自然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白水笑容不改,办砸了事自然没有好日子过,想挽回就得有点唾面自干的勇气。
“这是两码事儿,哥们儿!”夏明朗伸手拍了拍白水的肩膀,把人拉近:“我就是在想,当三儿当到您这么直理气壮的,世间少有。退一万步说,我就算是有心跟你走,你怎么把我弄出去,还不伤和气?”
“您就是想问这个吧。”白水笑了:“其实没您想得那么复杂,也不需要借助什么高级官僚。只是,您的毒瘾问题如果因为一些医疗失误而彻底暴露,于前途多少都有些负面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您坚持退役的话,想必上级也不会抓着不放,反倒会觉得对不起您;而我们,做为您的医疗机构,因为心存愧疚而接收您,这也很合理。”
夏明朗的眼神渐渐发生变化,闪出细碎的光芒。白水感觉到某种寒气,从脊髓里窜上来,惊起一片鸡皮疙瘩,他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说道:“夏先生,您不能在这里动手。”
“我毒瘾发作。”夏明朗笑嘻嘻地。
“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结下死仇。”白水把夏明朗的手臂拿开:“您放心,我虽然不是您定义中的好人,但有些东西我不会利用,比如说,纯真、善良……或者爱情。”
夏明朗眯了眯眼睛,仍然漫不经心地笑着。
“我们需要的是兄弟,不是敌人!”白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恐惧,无论可能性有多小,性命操于人手的感觉终究不妙。
夏明朗把药盒拿到手里,拔了拔:“如果我现在开始停药,会怎么样?”
“你会觉得难受,暴躁,情绪不稳定。”
“吃药会有什么副作用?”
“药物依赖。”
夏明朗握起拳,脆弱的药片在他掌心化为细粉:“我想停一下。”
白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我不拒绝。但,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您是否注意到,您真的很缺乏安全感。”
夏明朗挑眉看了他一眼,拍拍手掌把药粉抖净:“这是我的事。”
“您需要找一些东西来平衡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找到了。”
“什么?”白水眼前一亮。
夏明朗慢慢靠到墙上,唇边浮出一抹懒洋洋的笑,从容却有些疲惫的,笑道:“我问心无愧!”
白水哑然,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我明白了,我会去安排。”
“哎小子。”夏明朗招手,略略探身过去:“我看你也算是个人才,你要不要过来跟我混?”
白水登时哭笑不得:“我,和您……似乎差得有点远。”
“这话说的,我军人才济济,总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怎么样,考虑一下,为国效劳!”夏明朗眨了眨眼,眸光狡黠。
白水只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