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厚实,手背上有几块暗色的淤青,是这几天输液留下的。
海默吹了一声口哨,笑道:“我总觉得你们两个有问题。”
“随便。”陆臻淡然地,翻过夏明朗的手掌,轻轻摩挲。
“但我回头看看方进和陈默吧,又觉得他们两个问题更大一点。”
陆臻一声闷笑郁在心口,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你觉得柳三变有没有问题?”
海默用食指支住下巴:“他还好吧,他不是有老婆吗?”
“你又知道了?搞不好人家是双!”
“对哦!”海默的眼睛亮起来:“我听说他老婆很凶悍的。的确,那他可能就喜欢那种……嗯,很的女人和比较娘的男人。”
“是啊,所以我们这是神圣军团。”陆臻冲海默眨了眨眼:“所以你老公搞不好也是双。”
海默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来。
飞机落地时已是深夜,来自加勒比海的海风湿润清爽,夜空清澈。陆臻感觉到皮肤好像“唰”的一下吸足了水分,绷了一整年,终于柔软了。
午夜的机场航班极少,四下都是空落落的。不远处的直升机停机坪上亮着灯,一个男人正从那边走过来。背光,看不太清面目,然而身形笔直,雪白的长衣在夜风中翻飞拂动。
陆臻虽然名草有主,但审美偏好还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脑子里印出四个字:玉树临风!
唉,想当年,他也常常被人用这个词儿夸,可惜如今壮了,也黑了……玉树不玉,也临不成风了。陆臻小小心酸地忆了一个往昔,就听海默欢呼着从他身边掠过,一头扎进 “玉树”怀里,两条腿盘到人家腰上,娇柔柔地喊了声:“老公,你怎么来了!”
陆臻差点儿就心脏病突发了!
“你好,我叫白水。白开水的白水。”“老公大人”把手伸向陆臻,说的是中文,口音十分地道,不像是后来学成的。
“哦。”陆臻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伸手与他相握:“中国人?”
“嗯,我是真的姓白。”白水失笑,声音温柔和缓,像是在月光中流动的水波。
走近了陆臻才发现这人长得极白,而且是亚洲人那种微黄带血色的白皙,不是欧美人惨白的死色,在月光下莹莹发亮。五官里虽然没什么特别令人惊艳的地方,却十分顺眼,观之可亲。
海默注意到陆臻的视线,倚在白水肩上挑眉,眼角眉梢里全是得意。
陆臻有点难过,不过就是找了个还算像样的男人而已,何必得瑟成这样?小鸡仔模样,我男人一指头可以毙十条!
“嗯?不是说,还有一位病人?”白水看向陆臻身后。
“就是我。”陆臻指向自己。
“可是我看病历,你伤得……”白水有些惊讶。
“干我们这行的,除死无大事!”陆臻注意到海默在瞪他,嘴角浮上一丝笑意,满不在乎地望过去:“对吧,海默?你最了解了!这点伤对咱们来说算什么呀?!”
海默的眼神瞬间锋辣,直勾勾地剜到陆臻脸上。
“是啊。”白水有些黯然,转而又是一笑:“走吧,我们先回医院。”
“我来帮忙。”海默从白水身上落地,笑盈盈地站到陆臻身后,帮着推起夏明朗的病床,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别跟我咱们不咱们的,谁他妈跟你是咱们。你们火里来浪里去,我可是养得好好的。”
“哎呀,大哥真可惜了,当时你不在,你老婆好厉害的,那么大的炮弹落下来……”陆臻感觉到背后有风,凌空挡了一下,被海默一掌劈在手臂上。
白水转过身来看他们,很宽容地笑笑:“她嘛,一向的。”
“你自己干吧!”海默小声恨恨道,把小个子医生也推开几步远。
自己干就自己干!
陆臻心里嘀咕着,解开夏明朗单架上的束缚皮带,稳稳地把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向直升机: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
直升机上另有一张病床,仪器齐全,陆臻看着白水为夏明朗放置吸氧管,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他一直不醒?”
“因为他们在为他戒毒。昏睡疗法,给他服用一定的安眠药物,同时逐步减少阿片类物质的用量。因为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戒断反应。”白水不像潘医生,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向陆臻这种闲杂人等解释这些有什么问题。
陆臻不自觉地碰了碰夏明朗的脸颊:“他现在的情况很差吗?”
“不,就我目前看起来,他恢复的非常快。”白水笑道。
人与人之间讲缘份,有些人你永远不会相信他,有些人一个照面就让你感觉靠谱。陆臻发现白水有种沉静的魔力,会让人心定。他是那种……当你惊慌失措地抱人撞进医院大门,看到他就觉得有救了的那种医生。
“那他……要睡多久?”陆臻垂头看向夏明朗,手指从他的脸颊处滑到肩头,那包着大团雪白纱布的地方。
“事实上,我希望他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
“嗯?”
“我能够理解他们选择昏睡疗法的理由,毕竟时间很短,需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伤养好,把一切都解决掉,这的确是一个方案。但昏睡疗法有可能会产生一定的脑损伤,同时复吸率偏高。”
陆臻大惊:“为什么?”
“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告诉你为什么,只是当前的病例追踪统计结果就是这样。”
“你一定有别的方案。”陆臻盯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