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可以更从容些。但饶是如此,贴地翻滚地那一下仍然让他疼出了一身冷汗。肩膀上有些温热的东西在往下流,伤口一定是崩开了。
夏明朗顾不上那么多,他甩开身上的破布,右手一振,把背在背上的ak74荡到身前。
这底下烟雾弥漫,正是红外发威的好时候,夏明朗在扫射中仍然控制着准头,连续几声惨叫好像没有间隔地嚎出来,对面的火力马上小了很多。巴利维的手下准头极烂,但这不能怨他们,这院子里到处都是自己人,对手却只有一个,而且敌暗我明,一开枪就会误伤,自然不如夏明朗那么放得开手脚。
陆臻听到夏明朗的枪声响起,马上另换了一支满仓弹夹,单手拉住窗帘,飞身荡出去。
窗帘的挂钩受力一只只断裂,崩的到处都是,最后整幅窗架都垮下来,重重地砸到窗台上。陆臻在离地还有三米时松手,修长的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手中的枪口仍在不断地pēn_shè出火焰。
陆臻刚一落地,夏明朗便贴了过来,肩靠着肩,极有默契的同时收枪,狂奔。
陆臻方才扔下的那堆手雷看似盲目,其实每一步都有精心的计算,他炸坏了三辆车,只留下了离他们最近的那一辆;他在人群与大门之间扔下了一枚手雷,让巴利维没机会逃进楼里。他们现在看起来大概不像两个逃亡者,而更像刺客,但巴利维是陪着雷特被杀过一次的惊弓之鸟。
陆臻听见有人用各种语言尖叫着:保护将军等等……
战斗最根本的优势是火力,胜利永远都站在有更多枪和更猛火力的那一边。而如果这一切你都不具备,那就只能选择快。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最大的火力发挥出来,出奇不意。
这一切的变故前后不过才十几秒钟,刚好足够一支ak74一棱子打到底,或者两只沙包从三楼落地。夏明朗落地时惊飞的烟雾还不曾散去,子弹横七竖八地穿透烟幕,留下一条条细长的弹道。
现在,他们得先抢到那辆车,那是一辆改装过的民用悍马,顶盘上装着12.7的重机枪。一步,两步,时间在这一刻被细细分化,一秒钟要分成一千个千分之一秒来经历,越来越近。
陆臻在眼角的余光发现夏明朗比他慢了半步,他咬了咬牙继续奔跑,压榨出他体内最后一点潜能。眼风再次掠过时,夏明朗已经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他下意识地伸手往后攥过去,牢牢地抓住了什么。
风,卷起烟雾呼呼地吹着,晨风像流动的水稀释了墨迹那样吹开烟雾。陆臻看到那辆悍马车在自己眼前显出轮廓,再回头,所有绰绰的人影都开始清晰起来……有几发子弹追着他的脚步在地面上弹开,尘土飞扬。
陆臻几乎可以看到烟雾从自己指尖上散去,他将在这晨光中彻底显形,暴露在无数的枪口下。
来不及了!
陆臻忽然转身站定,夏明朗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在他身上。陆臻退了一步,紧紧揽住了他。
“住手,要不然我就开枪了!”陆臻忽然高声喊道。
当你在模糊的视野中忽然看见一个人在跑,你会开枪;如果他老老实实站着,你反而会停下来再看看,这是一种可以预见的战场非理性。
枪声骤然停止,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在渐渐淡去的烟雾中看清了陆臻的轮廓。
陆臻的战术很成功,在“保护将军”的口号中,所有人像潮水那样涌到巴利维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死透,真正上赶着来追他们的少之又少。巴利维个子矮小,此时甚至需要扒开几个脑袋才能看清现场。当然,他亦不敢多扒,只是偷偷露出一只眼睛,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迷惑。
烟雾散去,陆臻左手执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又说了一遍:“住手,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他说的是英语,很慢,这么简单的英语在巴利维手下有很多人可以听懂。有人不自觉地往后退开了几步,谁知道这小子的脑袋里是不是装满了tnt炸药,人肉炸弹神马的,在南喀苏可不是个稀罕物。
巴利维忽然喊了出来:“我认识你。”
虽然红外视镜挡住了额头,但大半张脸都露着,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是抹不去的。
“是啊,我也认识你。”陆臻微笑道。
“先住手。”巴利维连忙喝住自己人,以免误杀大鱼。但巴利维果然不愧是巴利维,眼珠子一转马上问道:“他是谁?”
“他?”陆臻攥着夏明朗背上的衣服,让他站直:“我不认识他。”
“怎么可能。”巴利维不屑。
“是啊,我也在想怎么可能,我明明是过来跟你谈判的,巴利维先生。但是我昨天吃过晚饭出门散步,眼前一黑就被关到了这里,这位先生说可以带我出去,我真没想到出来会遇到您。”陆臻异常认真地说道。
什么叫眨眼间编出一套谎话,并且声情并茂,细节完整!?
饶是夏明朗这种扯瞎话的祖宗也在心里暗暗写了一个服字。
“你在开什么玩笑。”巴利维说得很慢,因为他需要思考。到底陆臻是来救人的;还是过来陷害他的;还是说自己手下真有不开眼的把人逮进来表功的……这些问题骤然间还真不好分辨。
“巴利维先生,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陆臻抬起头,仰望天际,虽然太阳还没有彻底升起来,但天色已经很亮了。
“我为什么需要给你一个解释。”巴利维冷笑了一声,决定把那些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