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积仁提拔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刘积仁会离开德高进省城,他就真没有心理准备。
他心中很清楚,刘积仁如果仓促离开,对他的仕途来说,会是一个极大的难局。
这些年,他一心为刘积仁做事,把自己打造成了刘积仁的左右手,得罪了不少人。
如果刘积仁现在拍拍屁股走了,他如何在德水立足?新上任的书记会不会继续使用他这个主任?
最近几天,刘积仁在刻意的试探陈京,他将各种资料文件全往陈京办公室送。可是陈京做事情依旧有条不紊,不该他做主的事情,他坚决不越权,一律都批示“转书记阅”。
有些文件到了刘积仁那里,大多数文件到了刘积仁那里,他都不签字,直接跟甄巩说:“陈书记认为妥当就执行,以后都按这个规矩来!”
这让甄巩心中打鼓得很,而每到这个时候,陈京就会到刘积仁办公室亲自汇报工作,把情况说清楚,说明白。
在甄巩的记忆中,刘积仁几乎每次给陈京的答案都一样,那就是他完全支持陈京的意见。
其中有几个涉及区级领导的问题,有几个人对陈京的意见阳奉阴违。
刘积仁还大为光火,亲自打电话过去骂娘,问对方是不是想不干了,连区委的指示都敢耍小心眼。
不得不说,陈京手上的权利是眼见的爆涨,区委几乎所有的重要文件,现在陈京点头签字差不多就能生效。
陈京谨慎小心,目前才华也是了不得,在班子中的威信是日渐高涨,而这就是甄巩内心不安,心事重重的根源。
他一直和陈京保持的是若即若离的关系,他能够感觉出来,陈京对他是看得比较透彻的。
在所有的区领导中,甄巩除了对刘积仁敬服外,以前对聂光会有几分怯意。但是现在,对陈京,他从内心深处会有些胆怯,他总觉得自己在陈京目光的注视之下,就是裸的,毫无秘密可言。
他的所谓智慧和聪明,在陈京面前显得太小儿科,而对陈京的心思,他根本就摸不清楚。
“甄领导,咱说正事!我摆脱您做的那个事儿,现在怎么样?有眉目了吗?”鲁平轻声道。
甄巩摇摇头,道:“老鲁啊,那个事儿你知道,现在教育战线一个普通老师进城,那都得有陈书记的签字。教育局任何领导,不能够私自调老师进城,这事那么好办吗?”
鲁平愣了愣,道:“废话,就知道这事难才找你,要不然我自己早办了!”
他顿了顿,道:“现在的教育局啊,牛得很,上上下下,好像有些针扎不见,水泼不进了!这样的局面比之以前真的好的吗?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这样的局面终究是要改变的,我们教育战线以前有,但是是开放的。现在好像是清廉了,但是也自闭了。我们以这么大的代价换清廉,是不是就一定是正确的?我认为就值得商榷!”
鲁平语气颇为不好,牢骚满腹。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道:“老鲁,这个话你在这里说说可以,但是在外面说,你就得谨慎一些。我可以跟你明说,这年头,该糊涂的时候就要糊涂,有些人总以为自己聪明,总以为自己看得清楚,其实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明白,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大傻瓜!”
鲁平脸色变了变,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想细细的喝一口,却是烫得舌头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