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地跟亚历克丝说,她太累了,想要睡一会儿,让亚历克丝陪陪她。她病后,小孩子能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故而她欣然应允,拉着母亲的手趴在床沿。夜色渐深,亚历克丝昏昏入睡,直到父亲深夜归家,他红着眼睛把亚历克丝摇醒,告诉她,母亲离开了人世。
这段记忆非常模糊,想来甚至像是做梦,当时她还小,记忆像是蒙了一层纱。
黑夜里的时间总是很难熬,寂静把想念撕扯得无比漫长,她翻了个身,随手拿过一份宾斯教授发的魔法史范文,从罗马尼亚的吸血鬼发源看到波兰的妖精之征,之前亚历克丝在壁炉里生的火又把床榻烤出了棉絮温暖的味道,天亮之前亚历克丝还是蜷缩在床铺里睡着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周六的中午,错过了早餐。亚历克丝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不紧不慢地放弃了马上要打铃的午餐。地窖旁边就是赫奇帕奇的休息室,紧挨着的就是霍格沃茨的厨房,亚历克丝可以进去打包一块食物然后慢悠悠地去学校附近找一片无人看管的草地,一边看书一边吃。
大部分的休息日她都这么度过,在霍格沃茨里“像一只幽灵一样四处游荡”。
至少柠檬派还是热的。
她在黑湖边上的长椅上坐好,翻开了魔药学的课本,和龙血有关的第九章还有一点总结部分没有读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并无可爱之处,他挪动着自己太过臃肿的身躯,在配方和配方之间穿插自己和不同名人的交集往事,虽然带些过分夸大的自传色彩能有效避免一部分同学在课上打瞌睡,金碧辉煌的内容和重视物质享受的矜贵语气固然能让一部分学生心驰神往。
但也会让另外一部分学生对他的讲课彻底失去兴趣。她不幸属于后者,只好在课下多花功夫。
派被啃掉四分之三的时候,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来,用小巧的喙啄着碎屑。这里靠近黑湖,再远一点的地方是魁地奇训练场,隐隐约约能听见扫帚飞行时的沙沙声和教练气急败坏的吹哨。
第九章读完之后亚历克丝吃干净了最后一口,一位她意想不到的人沿着草坪另一边的碎石子路走了过来。
“埃文斯。”
亚历克丝不得不在心底里咒骂一句露易丝-高尔有眼无珠:莉莉-埃文斯真的很漂亮,红色的长发散发着温柔的馨香,杏仁形状的绿色眼睛微笑着注视着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甜美的生命力。几乎一瞬间的功夫,亚历克丝就可以完全理解为什么詹姆-波特追着埃文斯不放,她就是那种会让人不由自主喜欢的类型。
红发的漂亮女孩轻声地说。“波特说是你捡到了我的书。我想来说声谢谢。”
波特居然没有把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亚历克丝有些意外。看来詹姆-波特比她所想的要磊落些。
“这没什么。”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掉了身上柠檬派的碎屑,引来更多肆无忌惮啄食的鸟雀。
莉莉-埃文斯小心翼翼地思索着。“我记得你的名字,埃弗利,对吧?”
鉴于捡到书之后亚历克丝根本没见过埃文斯,她猜是布莱克把亚历克丝的名字告诉她的,对,亚历克丝指的就是格兰芬多的那位布莱克。
这个想法让她感到有些失衡的危险,又微妙地可以接受。她点点头。“是的。亚历克珊德利亚-埃弗利,幸会。”
莉莉-埃文斯微微一笑时露出两排秀气的牙齿。“成绩最好的斯莱特林,我在荣誉名单上见过你的名字和相片。”
荣誉名单,亚历克丝想,这听上去愚蠢得如同逃犯的通缉令,把成绩优异的同学从大部队里孤立出去,广而告之。
“是么,”她笑着附和道,“那真是非常荣幸。”
早在她们互相称呼对方教名之前,亚历克丝就已经陪莉莉-埃文斯在图书馆自习过六次,还一起享用过一顿晚饭——自然不是在按院系分的长条餐桌上,红发女孩架势老练地跑去厨房打包了烤鸡和南瓜派,还有两个青绿色的苹果,拉着她跑到中庭附近,熟门熟路地在爬山虎覆盖着的半墙后找到一张石头砌成的平台,两人一起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上,背后是一片清新的绿草,莉莉说这是“秘密基地”,但显然这里是个人都能找到。亚历克丝猜她指的更多是一种可以放松的半开放空间。女孩子们吃完之后,莉莉还打开了一包太妃手指饼,这种过分甜腻的甜点并不适合在饭后食用,但是如果佐以聊天的话算一种能被接受的小零食。
“其实你可以叫我莉莉,”红发女孩拿了一块太妃手指饼,咬了一半,回过头以一种亲昵的眼神望着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想叫你亚历克珊德利亚。”
亚历克丝第一反应是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