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相处久了会腻烦的,更别提婚姻了。”
晚餐时卞凉芸起身接了个电话,回到餐桌时脸色很不好看。
季茗喝完碗底最后一口汤,刚准备回房间,却见卞凉芸拿着一只文件袋放在了桌上。
“你先别急,我有点事情要说。”她打开那只袋子,里面大约是厚厚一叠文件,其中夹着一个它抽出来丢在桌上,“离婚证”三个金色的字在灯光下亮得刺眼。
“我和你爸办完了离婚手续,之前怕影响你学习所以没来得及说。”卞凉芸解释着,季茗没有伸手去翻那本本子,他也没有在意卞凉芸的解释。毕竟“不想影响学习”这个理由无论听起来多么光冕堂皇,终究是太苍白了。
“不是很早就做下的决定吗?”季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让卞凉芸心里比看见他生气还要难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太想让你烦心的……”
“我无所谓的,你们早点解决也好。你回国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季茗看了一眼绿色的本子,“我回房间了。”
“你还未成年,抚养权是归我。本来不想让你和他们多有纠缠的,但是你奶奶想你回去看一眼。”卞凉芸脸上是无奈的神色,“我不知道他们还想搞什么名堂,你爸想找个机会和你吃顿饭,还说要聊一聊。”
季茗不说话,卞凉芸也不知道他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她心里虽然因为陆老太太对季茗的不闻不问而多有怨恨,只不过终究还是无法把过去的事情全部责怪到她头上去。
季茗坐在餐桌旁,只觉得很荒唐。无论是自己的母亲还是父亲,亦或是很久不见的奶奶,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彼此还做过几十年的家人。离婚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罢了,夫妻无法共度一生那便分道扬镳,怎么落在自己家里就透出一股可笑的味道来呢?
季茗终于发现自己厌恶了。也许一开始他发现真相的时候会崩溃、会难受、会恐惧,那么现在他只剩下浓浓的疲倦和厌烦。
“随便你们,早点解决。”季茗起身回房。
随后两个星期卞凉芸都没有多提与父亲的聚餐和与奶奶的见面。季茗也懒得烦这些事情,在学校忙着忙着也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情。
卞凉芸又开始暗暗打探季茗对于出国念书这件事情的态度,语言里带着一丝丝的暗示和期许。季茗只当时没看见,他想就这么真的拖下去,卞凉芸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
陆枳行在学校呆的时间愈发少了,经常跑得人影不知。季茗虽然就坐在他的旁边,有的时候也不知道对方跑到哪里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几乎是转瞬间,已经到了陆枳行在放学时特地拉着季茗,两个人走在空荡的走廊上,他轻声对季茗说:“我明天要走了。”
“恩?”季茗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你要去比赛了?”
“明天早上的飞机。”陆枳行半开玩笑的叹气,“大概要两个星期多呢,期末考试我是要错过了。”
“你……”大概是被刺激多了,季茗这次很淡定,“反正也要补考,你比赛那几天大概也是累的要死要活的吧?”
“那倒是。”陆枳行叹了口气,“忙的我都不一定有时间找你了。”美国和国内本来就有大概十三个的时差,陆枳行清醒的时候季茗大概正在睡觉。
“有点可惜啊,那你睡觉的时候我骚扰你好了。”季茗笑着,两个星期也不算太长,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都有意拖长时间,只是走廊再长,也是有限的。
“你自己小心一点,比赛你肯定没问题的。”季茗最后说道,“那,两个星期后见了?”
“恩。”陆枳行看着季茗的脸,也没有开口说再见。季茗被他的视线弄得浑身发毛,就差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讲错话了。
“现在走廊里没有人吧?”陆枳行突然问。
“啊?”
陆枳行突然弯腰,在季茗的右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因为是学校,他到底没敢太大胆,不过蜻蜓点水的动作还是吓了季茗一大跳。
“你干什么!”他原本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瞬间变做了惊慌,又变成了羞恼,“这在学校!”
“我故意的,去比赛前最后一次嘛。”陆枳行微笑着,“祝我好运吧。”
季茗看着陆枳行下楼,他自己还要赶回教室打扫卫生。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列个复习计划什么的,毕竟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却听讲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乎让人绝望的惊恐和愤怒,“季茗,刚刚是怎么回事?!”
季茗猛地回头,卞凉芸拎着包,近乎狼狈地站在自己身后。
他仿佛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冻结的声音,而大脑却在这一刻停止了思考。
卞凉芸特地抽空去了季茗学校一趟,在教学处询问了办退学手续的事情,和他的班主任程融聊了一两句,顺便等着接季茗放学。
季老太太在自个儿家里摆了一桌,打电话给卞凉芸,说是等着季茗过去吃饭,要好好看看自己多久没见的孙子。
卞凉芸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嘴上说着好,心里却止不住冷笑,夫妻俩离婚法院把季茗判给了卞凉芸,之前一直对孙子不管不问的季老太太着急了,生怕自己的孙子就这么被拐走,急巴巴地来摆桌子请人吃饭,敢情是想孩子留下来,不让他跟着卞凉芸出国。她不懂季老太太的心思,对方并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