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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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风吹来时,图苏里学会了骑自行车,她央求着图景年买了辆粉色的小型女式自行车后边颤巍巍的跟着顾南飞兄妹一起骑车上学了。以前不一起上学时不知,原来陆擎苍家就住在梅园后面,新年后沈青家又搬进了陆擎苍那个小区,这么一来上学路上就变成五人同行了。
“苏里好了没,上学咯。”
顾琼玖欢快的声音从枣树那边传来,客厅的小姑娘一阵风似的刮过门口图景年身边,将她披肩的流苏都带飞起。
“慢点,他们都等着你呢。”
隔着顾图两家的围墙不知何时出了扇月洞门,设计精巧用料考究,倒有些像从姑苏图家隔空搬来似的。欢笑声从里面传来,豆蔻年华的几个小孩蹬着自行车从门后如鱼贯入。
“图阿姨好。”
“阿姨早。”
一叠声的问好传来,春阳虽还不暖但图景年已感受到朝气蓬勃了。她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然后看着门口脸上着急手上却并不急的人,小声提示。
“绵绵,你袜子穿错了。”这双鞋配的是那双白色厚蕾丝木耳边袜子,她穿了个配小皮鞋的酒红袜子。
“没时间了呀妈妈,上学随便穿都可以的。”
系好鞋带图苏里朝台阶下跑,初生的太阳打在她脸上,浅浅的笑若影若现的单边酒窝。牵过她自行车等着的人忍不住眯眼,心口处像有一只剪了指甲的猫在挠般,酥麻又痒。
沈青啧啧两声,看着顾南飞。
那次在姑苏打完球几个人猛灌水时几个小姑娘从他们身边走,吴侬软语,娇软可爱。他就感叹:果然江南的女孩子说起话来都跟小学霸一样软糯,即便长得并不出众但一把好嗓子也叫人听的酥了心。
顾南飞哼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挑眉瞥了眼偷看他们的女孩。
吴侬软语好比弱水三千,但却只有图绵绵能止他的渴。
这话太酸他断不可能在他们面前说起来,只自个儿闷在心底偷偷品味,然后感叹了下自己还是挺有文化的。
“你手套呢?”看着伸手过来扶车把的光秃秃手掌,顾南飞皱眉。小姑娘啊了一声赶紧回身打算去取,却发现图景年已拿着手套往台阶下来了。
穿戴整齐后,图苏里接过车龙头,顾南飞替她稳住车身后等她坐上车垫,一直到小姑娘骑出图家的大铁门,顾南飞也没有放开手,脚下控制着车速虚虚扶在她身后。
沈青龇着嘴咦了一声,三人慢悠悠的跟在身后,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图景年倚在门边目送他们离开,风吹起她颊边散落的发丝不住地在颊边骚动。她抬手将做乱的它们拢到耳后,转身刚要回花厅时眼前突然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祖国幅员辽阔,于北方而言h市的春天向来来得晚。所谓的大兴安岭雪花还在飞舞,长江两岸柳枝早已发芽便是真实写照。一向到四月底五月初才会有春的气息的h市,今年难得中旬就已有了万物复苏的迹象。
上午暖阳打在走廊时,那位号称灭绝师太的语文老师端着茶杯信步而来,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眼镜旁的防滑链质地样式极度精致讲究。
她在班级门口放眼看了会春景,这才不疾不徐的走到讲台上,清明的眼自镜片后环视了遍教室,最后停在窗前那个右手托腮左手执笔的人身上。
图苏里正在给顾南飞讲题,新学期伊始两人就做了同桌,顾南飞借着和学霸同桌好问题之名图谋不轨,小姑娘也不戳穿他,在沈珈蓝问起时点头说了愿意。那天顾南飞搬到前桌后笑了整日,连看同学的眼神都少了平日里的疏离冷淡。
“咳咳。”
轻咳传来,图苏里抬头去望,才知自己忘了时间,赶紧在师太严厉的凝视中抽出语文课本打开。
“春天来了,”师太打开课本淡淡一句,话尾语调一变,“春困也来了。”
瞄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沈青以及桌下陆擎苍死命踢他的脚,顾南飞笑的幸灾乐祸。
“有些学生晚上也不知道多努力学习,竟学的要用白天上课的时间来补眠。本未倒置这个词,想必他是解释不清的,”扶了扶眼镜,老太太背着手缓步朝后来,走到沈青课桌前背在身后的教鞭伸了出来,在他摊开的手掌中重重来了一下。
“啊——哪个孙砸想……灭……老、老师……”杀猪般的哀嚎传来,熟睡的人一蹦三尺高的正要开口骂人,却被面前的老太太一个眼神吓得差点跪下叫爸爸。
“老师,我……”眼睛圆溜溜的少年挠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看着一言不发冷漠脸的老太太。
“朽木难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