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太子半躺在一张紫檀木的坐榻上,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的酒壶。
安锦颜站在坐榻前,看着太子道:“魏妃办生辰宴那天,是殿下的好机会。”
“魏氏,”太子道:“他的儿子要当皇帝了,看来就算是安妃这样的女人,也不得不巴结她了。”
“殿下,”安锦颜道:“如今圣上还在,大局未定,谁说四殿下就一定能当上皇帝的?”
“其实,”太子睁开了一直半阖着的眼睛,小声道:“老四当皇帝总比老五好。”
“再好,也没有殿下亲自坐在那张龙椅上的好,”安锦颜接太子的话道。
太子呵呵笑了一声,说:“你就不怕这是你妹妹给我们下的一个圈套?太子妃,在安锦绣的面前,你好像还没有赢过她一局啊。”
安锦颜神情不变地道:“她如今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仗着圣上的宠爱。”
“我父皇的宠爱?”太子脸上的笑容看着更深了,道:“帝宫里,受过我父皇宠爱的女人不少,我怎么没看到别人住在千秋殿里?”
“殿下!”安锦颜永远不会承认,安锦绣这个奴才秧子的种,会强过自己。
太子冲安锦颜摆了摆手,说:“我只问你,魏妃的生辰宴,不会是安锦绣设下的局吗?”
安锦颜道:“妾身从倚阑殿那儿得到消息,为了给魏妃办生辰宴的事,安锦绣与齐妃吵了一架。”
“那千秋殿那里的动静呢?”太子问道。
安锦颜望着太子一笑,说:“殿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妾身怎么可能得到千秋殿的消息?”
“是啊,”太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将这口酒咽下之后,跟安锦颜说:“就凭着安妃跟齐妃吵了一架,你就确定安妃这次没有使坏?”
“齐妃就是安锦绣的左膀右臂,”安锦颜小声道:“齐妃是个烈性人,眼中容不得沙子,安锦绣应该知道,她跟齐妃这一吵,日后齐妃未必就还会帮着她了。”
“只是吵嘴,“太子道:“齐妃是小孩吗?只是吵了几句嘴,她就要跟安妃翻脸?”
安锦颜笑了一声,多年的习惯在那里,安锦颜笑起来的样子端庄,永远不会露齿。“殿下,”安锦颜跟太子道:“齐妃可能是帝宫里,唯一把心给了圣上的贵妃娘娘了。”
太子的神情一愣。
安锦颜小声道:“圣上远征在外,安锦绣为了讨好魏妃,替魏妃大办这个生辰宴,看在齐妃的眼里,只能说明,她安锦绣只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心里没有圣上,这样辜负圣上的女人,说齐妃跟安锦绣反目都是轻的,说不定这两个女人会反目成仇呢。”
“是吗?”太子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安锦颜道:“殿下,安锦绣这是在把魏妃当太后娘娘供了,把魏妃当太后,那她安锦绣不就是把圣上当死人了吗?齐妃这样一颗芳心都给了圣上的女人,怎么能容忍?”
太子复又闭上了眼睛,
“为了自己的后路,不惜断了自己的一只手臂,”安锦颜说:“安锦绣讨好魏妃还来不及,她又怎么会让魏妃的生辰宴出意外?算计自己未来的靠山,安锦绣不会这么自寻死路的。”
太子把酒壶里的酒都倒进了嘴里。
“殿下,”安锦颜说:“您的意思呢?”
太子道:“既然是个机会,那就不要放过了。魏妃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安锦颜说:“不到三月。”
“不到三月,”太子说:“看来我是成王还是为寇,还有不到三月的时间,我就可以知道了。”
安锦颜给闭着双眼的太子行了一礼后,便退出了太子待着的这间暖阁。自从洁侧妃死后,太子就是这样一副半死不知的样子,伺候太子的近侍们很担心,安锦颜却一点也不担心。事实上太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安锦颜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想自己跟着的这个男人,最后能够成皇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