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子不好吗?”安锦绣问道。
“我没事,我就是害怕了,”王才人忙道。
“那就不必去了,我看你也不像个不守宫规的,”安锦绣又安慰了王才人几句后,才带着王才人走出了殿堂。
“主子?”袁义看见安锦绣出来,便问道。
“你们回去吧,”安锦绣先跟院子里站着的慎刑司的嬷嬷们道:“全福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让他去千秋殿找我。”
就是给全福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找去千秋殿啊。慎刑司的嬷嬷们一句话没敢多说,给安锦绣行了礼后,退出了文景殿。
安锦绣看着几个嬷嬷走了后,才带着自己的人出了文景殿的大门。
王才人走到自己姐妹们的中间,在无宠可争的情况下,她们这些同是出自江南的秀女又可以做回好姐妹了。
“开门!”管事的女官站在大门前,看着安锦绣一行人走远了后,大声喊了一声。
两扇黑漆的木门关上后,文景殿里一时都无人说话,就连被安锦绣劝慰过的王才人都感觉绝望。
“后面的那些人走了,”快到千秋殿的时候,袁义小声跟步辇上的安锦绣说了一声。
安锦绣点了点头。她其实是可以当着世宗暗卫们的面,引着王才人说出更多对温轻红不利的话来,凭着王才人的聪明劲,只要她说几句暗示,这个女孩儿应该就能睁眼说瞎说,把温轻红再好好编排一顿。都出来了还想什么?安锦绣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何苦再害一个人呢?一句瞎话要用十句谎话来圆,王留香不见得有这种本事。
等安锦绣进了千秋殿后,跟袁义两个人在厅堂里坐下,用了些水。
守着千秋殿的大内侍卫又让小太监进来传话,说外面有人找袁义。
袁义去了一会儿后,回来跟安锦绣说:“韩约那里来了消息,圣上查了兴降钱庄。”
安锦绣说:“这个兴隆钱庄就是一个毒瘤,除掉也好。”
袁义却担心道:“温妃的那五千多两银子,是我们存进钱庄里的,会不会被圣上查出来?”
“仔细查一定能查出来,”安锦绣道:“不过圣上这会儿应该不会去查那些银票的来历,我想他应该已经注意到,南方的商人来京,只从这家钱庄走钱了。”
袁义递了一条毛巾给安锦绣擦汗,他自己却是神清气爽地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主子,你跟我说说,我不太懂这些事。”
“这钱庄是吉王的,”安锦绣看着袁义大热天里一点汗都不淌的样子,有点小嫉妒,跟袁义说:“南方商人在兴隆钱庄走一笔钱,就要给吉王上贡一笔,南方各地自古就是商贾云集之地,你算算吉王到了江南主事之后,他一年得得多少银子。”
袁义不懂经济,可是这种事稍稍想想,再不懂经济的人,也知道吉王的家底有多厚实了。“他一个王爷,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花得完吗?”
“有的人天性就是贪钱,”安锦绣说:“皇后为了让太子成皇,每年砸下那么多钱,若是没有吉王这些财主供钱,她哪里来的这种大手笔?除了吉王,不但是对我们,对将军有好处,对江南百姓来说,这个人倒台,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上一世里,白承泽除去了吉王白笑野,却留下了吉王府,让吉王世子为他的钱库效力,白承泽最后成皇,兴隆钱庄这个日日在吸南方商人血的钱庄功劳不比那些,最后跟着白承泽血洗京都城的兵将们小。
“那那些人来京城从商,不能去别的钱庄?”袁义问安锦绣道。
“他们的家在南方,得罪了江南的土皇帝,他们要怎么活?”安锦绣道:“其实这些商人们也不会吃亏,上贡上去的钱,他们可以从别处补回来,最后倒霉的永远是最底下的人。”
袁义坐着又想了半天,最后好像想明白了一些,说:“主子是做了件好事。”
安锦绣挑了一下眉头,她不会像白承泽那样,为了成皇留着兴隆钱庄这样的毒瘤。她安锦绣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她不会像这些男人们那样,为了自己去祸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