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几日有空一定去,以现在宫务繁忙推脱,实则闭门不出,任外面风吹雨打自岿然不动。几方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数日后,终于传来了萧德妃病薨的消息,像是一个炸弹,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萧德妃身染天花,不治身亡。
太后似乎有意把火撒在他身上,第一时间把他召到慈安宫,当着后宫众人的面训斥痛哭,责备他疏忽怠慢亲侄女,言辞厉厉要治他的罪。
众妃嫔静如鹌鹑,曾被皇贵妃娘娘三言两语怼得不敢出声过,她们此时也只是旁观不敢煽风点火。
容岑不紧不慢,等太后气得去平复胸口后,才慢悠悠站起来,到殿中央行了个礼。
“太后息怒,容臣妾申辩两句,萧德妃上次来往兮兰殿,本宫并没有见到,倒是听宫女传言,那脸上的疹子,确实就是水痘,否则那日很多人都看见了,不可能没有人被传染。”
“依臣妾之见,当务之急还是查明萧德妃妹妹的水痘为何会成了天花,以及,”容岑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端坐的欣贵妃,她警惕地浑身一抖,“那位误诊的徐太医,到底是怎么把天花看成水痘的,如此庸医,又该当何罪!”
他语气陡然冷厉,让众人心中一颤,有些胆小的嫔妃开始哆嗦起来,险些坐不住。
太后一窒,悻悻地坐回原位,半晌才开口,“皇贵妃若是能找到凶手,那自然是最好的。”
“太后放心”容岑接道,信誓旦旦,“臣妾一定会揪出幕后元凶,秉公执法,竟敢谋害皇家妃嫔,到时必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欣贵妃小脸一白,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待容岑望过去,又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
容岑回去,听内务府说欣贵妃宫里又摔了几套杯子,很大方地批了折子,让人给她补上。
以后还有她气得跳脚的时候。
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柳才人也终于快到了临产期,太后整日往那处送补品赏赐,端得是一副慈祥厚德的长辈模样,欣贵妃却一反常态的消停,开始闭门不出。
到了发动那天晚上,容岑心绪不宁,在兮兰殿转来转去,焦躁的样子让言溪很是不解。
“主子……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您不用这么心急。”
“那个孩子生没生下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容岑暴躁地踢了一脚立着的花瓶,碎片哗啦撒了一地,他就是内心不安,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娘娘,”殿门没关,一个小宫女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太后娘娘让你过去呢,柳才人,怕是不太好。”
“本宫又不是太医!”容岑转头往里间走去,再出来换了一件常服,
“言溪跟我出宫一趟,小萤你去柳才人那回禀太后,就说本宫不方便,就不过去了,你把这边的太医都带过去,盯紧了。”
说着就要出门,正好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萧奕双,他挡在门口,拉住急匆匆往外走的容岑。
“让开!”
“今晚宫门戒严,连只苍蝇都出不去。”
他转过来看着萧奕双,站着不动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萧奕双脸上并无慌乱之色,坦然地跟他对视。
容岑慢慢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深邃的眼睛意味不明,看到萧奕双低头盯着余温的手心怅然若失,表情一片冰冷,“好,我不出去。”
“小萤准备一下,本宫跟你一起去。”他又向后看了一眼言溪,
“你留下。”
殿里寂静得可怕,除了他匆匆离开的脚步声,萧奕双站在原地脸色发白,言溪抿唇,跟在他身后。
这样的监视,容岑连掩饰都省了。
他们之间的情份,也快要消耗殆尽。
容岑带着人匆匆赶到柳才人住处,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他心一紧,跨过门槛的身体晃了晃,被小宫女扶住,而后不急不慢地走进去。
刚进门,就看到太后正襟危坐在主殿上,见他进来,一脸不悦,“皇贵妃来了啊,坐吧。”
他点点头,没理她的阴阳怪气,示意带来的那几个太医过去,就在主殿坐了下来。
里面叫声不停,稳婆在使劲地喊着,混杂着女子的哭喊,时断时续,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随着时间越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凝重。
稳婆身边打下手的丫头一脸慌张地跑出来,“宋嬷嬷说柳才人大出血,怕是保不住了……”
“保住皇子!”
太后着急忙慌地站起来,为大局考虑,这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容岑皱着眉,张了张嘴,终是没说话。
里面的人得了话,开始尽全力保住那个孩子,与此同时,传来的是女子生不如死的嘶叫,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情景,宛如炼狱。
那高昂的声音慢慢微弱下来,低低的哭泣声混杂着小孩子陡然响起的哭喊声,容岑脸色苍白,稳婆抱着孩子从里面走出来,他看都没看一眼,忽然起身离开了。
走得不远,就听到殿内恭维喜庆的谄媚声,是个皇子,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如果知道他的降生是以亲生母亲的性命为代价,会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间呢。
他想到祁楠的生母明贵妃,生平受尽先帝万千宠爱,死后两个孩子却无人照拂,帝王多情博爱,给了这两个孩子尊贵的身份,便自觉仁至义尽,转而宠幸他人。
殊不知,没有生母庇护,又成为靶子的两人,自小需要防备多少明刀暗箭,阴谋毒害。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