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一问三不知,他也没了继续追问的兴致,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等菜,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开始七上八下。
旁边的张伯这时帮他填上茶水,等服务生离开之后才小声开口,“老爷,刚才小少爷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韩国,过几天就要进行整容手术了,让您别担心他。”
徐建国本来心情就不好,如今听到徐新年的消息,眉头皱的就更紧了,嗤笑一声道,“他倒是会自作多情,我给他钱让他去外国整容,是不想让他丢徐家的脸,到时候谈起生意,看到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吓都吓死了哪儿还有工夫跟徐家合作?”
张伯也不好多说什么,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老爷……您真打算重新把徐家交给小少爷打理吗?他现在这个样子,又给公司引来这么多麻烦,您真的放心的吗?”
徐建国露出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咳嗽了一会儿才说道,“把徐家交给他?呵,你以为我还会相信这个畜生?他现在的丑闻闹得这么凶,我徐建国要是不做出点表示,等于把脊梁骨露出来给别人戳,不过就是给他口饭吃,我犯不上为这个丢了徐家的脸面。”
“更何况,公司手里压了好几个五星级酒店的项目,全都是烂尾工程,砸在手里注定要亏本,我现在直接把这些项目划出去丢给徐新年,等于扔了一个大包袱。他现在带着徐家欠下的一屁股账独立成立公司,等于跟徐氏在也没有半点关系。到时候若是亏得血本无归,是他自作自受,到时候我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把他彻底赶出徐家大门。”
张伯被徐建国的算计和心机惊得后背发凉,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可是……万一小少爷他靠着这个刚成立的新公司赚钱了呢?”
徐建国冷笑一声,端起茶水啜了一口,“那更好了,皆大欢喜。他能帮徐家摆脱危机,我自然还是要认他这个儿子,可他要是做不到这一点,记者也就再也没法说三道四了,毕竟我一个当父亲的,给儿子开了新公司,还给他钱整容,他自己不争气跟我徐建国有什么关系?”
张伯这时候恍然大悟,突然有点害怕眼前的徐建国。
他一直以为那天徐建国愿意把徐新年接回家,是还念及一份骨肉亲情,没想到徐建国是想一箭双雕,又想抱住自己的面子,又把徐家的烂摊子丢给了徐新年,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坐享其成,简直冷血无情到了极点。
主仆之间没有再说话,这时“赵家宴”也做好端了进来。
“先生,您点的菜齐了,分别是竹笋煨老鸭、芙蓉猪蹄煲、泡椒鲢鱼头,三味折耳根、酸辣蕨根粉红油肉抄手,请您慢用。”
服务生把六道菜放在桌子上,挨个作了介绍,每报完一个菜名,徐建国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到服务生介绍完离开之后,他的手都在哆嗦。
这……真的跟当年赵岚做的一模一样!连摆盘的方式和竹叶做装饰的习惯都跟分毫不差,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妻子已经死了,他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第一次吃到赵家宴的时候。
他一激动就不停地咳嗽,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当即变得青紫一片,伸手捂住胸口,他害怕的指尖都在颤抖,完全没了刚才老谋深算的模样。
“老爷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张伯被他哆嗦的样子吓到了,下意识的就想扶他离开这里。
徐建国一把按住他的手,一边咳一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哆嗦着双手拿起筷子,夹起一条折耳根塞进嘴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慌乱的这道菜也吃一口,那道菜也吃一口气,辣椒灌进喉咙里,刺激的他咳嗽的几乎要窒息,手上的筷子仍然不停。
张伯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赶紧端着水阻止他,“老爷这些都太辣了您不能再吃了!”
“赵岚……赵岚,一定是她!这个味道只有她会做……还有折耳根,这个东西是她家的特产,北方没有的……一定是她!”
徐建国不停重复着这两句话,张伯吓得都出了冷汗,赵岚可是死去夫人的名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来徐家的时候,徐氏已经富甲一方,他没有跟着经历过创业时期,自然也不认得眼前的这六道菜,心里就觉得徐建国是中邪了。
两人的动静很快引来了罗小茂,他一看到徐建国剧烈咳嗽的痛苦样子,差点憋不住大笑出声。
强忍住笑意,他假装关切的走过去问道,“先生,您还好吗?要不要我们帮您叫救护车?”
徐建国缓过一口气,人也镇定了很多,靠在椅子上虚弱的开口,“我问你……咳……咳咳……你们老板是不是……姓赵?quot;
“哎哟,您这可把我问乐了,我们老板姓什么跟要不要叫救护车有什么关系?”
罗小茂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徐建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但是一想到赵家很可能有后人,心里忍不住期待又忐忑。
如果赵家的秘方真的存了下来,那他说什么也要给徐氏挖一个厨子回去,想到这里他对张伯使了个眼色,拿出一沓钱放在罗小茂跟前,“把这个给你们老板……咳……说我有事情要问他。”
罗小茂本来就性子冲,这会儿直接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位先生,您把我们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我们又不是开女支院的,您甩一把钱,想点谁就点谁吗?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
这话就像耳光似的甩在徐建国脸上,当即把他惹怒了,对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