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傅勋思索了一会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打电话给了阮玉。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傅勋哥,有事吗?”阮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语气温和。
于是傅勋提着的心也放下去了。
傅勋:“没事,就是刚才陈督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你哪儿了。你在家吗?”
沉默了几秒后,阮玉回复道:“……嗯。我在家。”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傅勋说。阮玉声音听起来怪虚弱的。
于是他补充道:“如果休息不够,明天也可以直接请假。”
电话那边的阮玉轻声回答:“好的,谢谢您。我会的。”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傅勋被他的敬语硌得慌。然而还没来得及思索,却被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他放下了手机,说了声:“请进。”
……
……
阮玉挂掉了电话。
他转过头,对物业的人说了声“谢谢”。
今天早上才去民政局结了婚,所以他身上的证件很齐全。物业的安保人员查了一下资料,就欣然同意帮忙开锁了。
阮玉接通电话的时候,门刚好被撬开。
按理说,他应该再多客套几句的,至少要摆出一张笑脸出来多说几句话的,但是阮玉却无心应付。
他已经身心俱疲。
阮玉直接进了房门,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当初他跟设计师说的,希望要一个宽敞明亮,看着就让人心安的家。
所以,哪怕是在冬天,这里的采光依旧很好。
整间屋子宽敞明亮,于是墙壁和地毯那些干涸的血迹,也无所遁形,都是令人作呕的黑褐色。
这不是人的血。
是狗的。
几个月没回来,家里已经落上了一层灰。连空气都显得十分浑浊。
阮玉靠着门,捂住了脸,然后慢慢坐在了地毯上。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在那瞬间丧失了言语,取而代之的是锥心一样的痛。
阮玉甚至分不清这痛苦感从何而来。
房间的装修很温暖,当初他是看着装修的。而现在,阮玉却只觉得冷。大概是没开暖气的原因吧。
他哆哆嗦嗦摸索着打开了室内空调的开关。
他突然想起了陈督的话。
陈督跟他说,狗崽儿是死在手术台上的,死的时候打的麻醉,一点也不疼。
可是怎么可能不疼啊……
它是被活活打死的。
怎么可能不痛?
阮玉抱着了头,蜷缩在了墙角。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还要又骗我一次。
***
陈督阴沉着一张脸开车到了家。
要开门的时候,一不小心从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表情。于是他站在门口缓了缓,直到脸上僵硬的表情被微笑重新取代。
他打开房门,进了门。
首先就叫了一声:“阮玉?”
没有人回答。空荡荡的。他出来是什么样子,回来还是什么样子。
他没换鞋,推开了阮玉的卧室门。
没有人。
书桌上还有阮玉写的笔记本。椅背上挂着他的外套。杯子里的水还有半杯。
可是却空荡荡的。
陈督的呼吸在那瞬间停滞了片刻。
冷静,别慌。不一定是出事了。光天化日的,哪里可能那么容易出事。
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查一查长风门口下午两点到三点的监控。再把阮玉的定位发给我。”
是的,自从上次阮玉被绑架以后,陈督就给他新买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装置。
他本来是想安装在手表里的,阮玉却嫌弃手表太丑。死活不肯带。
他把家里翻了个遍,确定了阮玉不在这里。
陈督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拨打阮玉的电话,只是一直无人接听。
焦躁不安和惶恐几乎同时卷席了他。
但是他还不能被击垮。
陈督的面上却没有显露,只是嘴角死死的绷着,连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
别急,别急。不会出事的。
不会的。
陈督有些不岔的想着:
管阮玉乐不乐意,等他找到人。
他明天就去雇一个保镖,不两个!
好在,几分钟后,在陈督要爆发之前,助理的消息发了过来。
[阮先生的定位在这里:海华区荣成路香山公墓。]
[动态定位我发给您。]
陈督的眼神顿时有了焦距。
香山公墓,阮玉父母下葬的地方。
他突然松了一口气,甚至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软了下来。
他打开了导航,踩下了油门,隔了一会儿,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