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医药箱拖到桌子上放好,陈督是没办法让它回到原位了,只能希望阮玉没有注意到箱子换了个位置。
水杯里的水没办法了,剩的不多,洒在了地毯上,希望能快点干,陈督滚着玻璃杯放回了客厅。
还有车钥匙。陈督藏哪儿都觉得提心吊胆,干脆丢进了厕所里,冲走了。
陈督只能暗搓搓的表示,幸好老子车多。小区里那辆法拉利停着就停着吧……反正阮玉也没见过。
差不多了。应该差不多了。
陈督回到了卧室,委委屈屈地趴回了自己的狗窝里。
他刚打算重新开始,现实就给他当头一棒。他的愤怒他的挣扎,看上去都像个笑话。
陈督一直是个无神论者。
只是如果九天之上真有神明,让他变成了狗,祂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的到底是嘲笑还是微笑呢?
……
……
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陈督已经有点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了耳边微弱的呼喊。
“崽崽……”
他“汪”了一声,在瞬间从狗窝里跑了出来,来到了床前。
阮玉坐立了起来,他的视线看向了狗崽儿,又好像没看。脸上有一点迷茫。
他从枕头旁摸到了手机,看见了日期。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一整天了。
怪不得……好像有点饿。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机能慢慢复苏的原因,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让他忍不住捂住了小腹。
有点疼。
并没有多加思考。
“崽崽,饿不饿……抱歉,睡太久了。好像有点生病。我给你倒狗粮。” 阮玉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翻身下了床。
哈士奇跟在他腿后活蹦乱跳的。表面上欢欣雀跃,实际提心吊胆,就怕阮玉突然“噫”一声然后发现哪儿不对劲。
好在,没有。
阮玉看上去情绪低落,并没有把太多的精力分给观察四周。
昨天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陈督跟他说,我们回家吧。
他盯着灶台发起了呆。
正在熬的粥咕噜咕噜冒气了热气,阮玉无知无觉地尝了一口试试咸味,一不小心被烫出了泪花。
一个梦而已,迟早会醒的。这样的梦他做了七年了。
只是他还有点放不开,还没能释怀。你看,现在想起他来,已经不会难过到连心脏都抽搐的一疼一疼的了。
阮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煮粥大概是他唯一擅长一点的技能,陈督以前出门应酬,偏偏又不大能喝酒,每次回来都要吐的稀里哗啦的。于是阮玉就会偷偷去厨房熬个粥给他垫垫肚子。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后来陈督已经不爱回家了。
洒上了葱花,滴上几滴香油,就算出锅了。
透明的玻璃碗乘着又白又软的米粥,混着细碎的肉末和菜叶。
是最平常不过的家常粥,只是他天赋不好,跟着厨子学了很久。
狗崽儿跑归来,蹭了蹭他的腿。
阮玉的视线看向了窗外,旭日东升,是个好天气。
阮玉突然有了个朦朦胧胧的想法。
如果他的孩子出生了,一定要单字旭。这个字又温暖,又漂亮。朝气蓬勃。
他转过头,对哈士奇说:“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吃了饭上午出去转转吧……”
阮玉在心里盘算着,下午要去公司,晚上好好休息,周末抽空去一趟医院……所以说,除了糟糕的婚姻,他的人生还有许多事可以干的。
很困,超想睡觉的陈督压下了哈欠,装出了兴致勃勃的样子,回了一声“汪”。
*
早上七点。
离上班时间还早,协和心理康复中心的赵主任却被迫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他打了个哈欠,换上了白大褂,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而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病人已经在等着他了。说的是刚好早上才有空,希望他能做个急诊。
不,不应该说是病人。或许,应该叫……咨询人?
咨询人剑眉星目,肩宽腰细腿长,像个男明星。
不过他的身家比他那张脸值钱多了就是了……赵主任不由得走神了一会儿,想起了网上一些传言,譬如说这位年纪轻轻的总裁靠吃老婆本起步功成名就后又和老婆离了婚什么的……
还有老婆净身出户了什么的。
不过没有多想,赵主任在推门而入的那瞬间切换到了专业状态。
“你是说,最近一段时间,睡眠质量很差,经常做梦?”
“是。”
……
……
“而且怀疑自己有了梦游的症状?”
“是。”
“可以聊聊梦到了什么吗?”
陈督陷入了沉默,紧抿着唇。他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却显示出了一种抗拒的姿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