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出神。等察觉到陈督过来了的时候,才缓慢地挪动了眼珠, 把视线转到了陈督的脸上。
然后说了句:“啊,你回来了。”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悲喜, 只是过于寡淡了一点,像是被抽离了什么情绪。
陈督心里跳了跳,面上却依旧是微笑着的。
他问:“怎么不回房里?”
然后,他就看见阮玉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侧过头看着他的时候, 陈督简直觉得他的一张脸在发光。
他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阮玉说:“等你啊。”
大概是陷入恋爱的人智商都比较低,陈督居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而高高兴兴的,在心底偷偷笑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他把阮玉送回了卧室,要转身走的时候, 没忍住,弯下腰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的脸又软又甜。陈督心都要化了。
阮玉没躲。把动手动脚的人赶了出去,然后收敛了脸上的笑,慢慢的、神色平淡的拿手背擦了擦脸。
他躺在了床上,最近肚子里的小孩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被打掉了,皮了不少。肚子里的小崽子可能是夜猫子,每次阮玉想睡觉的时候就开始踹。
而且还腰疼。
阮玉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它早点生出来。
他不知道别的初为人父的o是什么感觉,他无时无刻都受着这个胎儿的拖累。
怨恨倒不至于,就是比想象中还要累。让他对这个小孩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更淡。
他明明曾经想着为它好好生活的。
也许是因为陈督答应了这孩子以后归他带,让他觉得身上的责任大大的减轻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都难以入眠,直到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来得及服药。
阮玉起身,打开了药瓶子。
然后,意外的发现,瓶子空了。
……
……
陈督是在第二天接到电话的。
打电话过来的是,是阮玉的心理医生。
上次和阮玉一起去看过病后,陈督就找人联系上了心理医生。他没强迫医生干什么违背职业道德的事,只是表明自己阮玉丈夫的身份,希望作为一个病人家属,能够及时得到医生的反馈。
这还是一两个月以来,心理医生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您好。”陈督显得有些意外,然后,很快的反应过来了,他问,“是阮玉出了什么事吗?”
医生有些迟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是这样的,今天上午,阮玉来了医院一趟。不过并没有参与心理治疗,他跟我说希望多开一点药,说是马上就到春节了,过年会比较忙,没空来医院,希望多买点药在家备用。”
医生顿了顿,继续说,“但是他跟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珠一直转,不敢正视我,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是在撒谎。”
“具体原因我就不清楚了。”医生的语气有些迟疑,但是他依旧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猜测,他可能没有按照医嘱服药。自己加大了剂量。”
陈督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他在那瞬间有些生气,然而这怒意却是冲着他自己的。
他居然都没有发现,还是医生打电话告诉了他。
笔尖不知不觉被戳的弯了起来,陈督收拾好了心绪,回过了神,他说了一声:“谢谢。我知道了。”
陈督挂掉了电话。
那一整天,他都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下属传错了文件,他在会议室大发雷霆,会议室顿时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负责这件事的小职员脸色涨红,表情都快哭了一样。
陈督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如果是平时,他可能会不满,但是大概只会在心里想想,都不会表现出来,更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暴跳如雷。
会议室里的一群人噤若寒蝉。
陈督看了眼桌子上散落的文件,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了声:“散会,有事明天再说吧。”
然后起身离开了。
他比平时提前下了班。都要踩下油门了才想起忘了带上还在助理那的小哈士奇。
陈督回去接了狗,这狗和他依然八字不合,拿屁股墩子朝着他,态度极其嚣张。
他开车到了阮玉公司楼下,一直等到了阮玉下班的时候,才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今天是他来接人。
几分钟后,穿着防寒服捆着围巾、把自己裹的像是个小企鹅的阮玉从大厦里走了出来。
一直安安静静的蛋蛋在嗅到阮玉的气息的时候就开始躁动起来,小尾巴一摇一摇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算了,不生气。
阮玉上了车,然后伸手取下了围巾,转过头问他:“不是说司机来就可以了吗?”
陈督笑着回答说:“刚好今天有空,想早点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