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在胸中郁结,我恨他可以用那种事不关已的口气谈论曾经的错误。因为这个皇帝的身份,我承担了多少责任,从来没敢想过去逃避,而眼前这个养尊处优的男子,却能轻松一把抹平别人的诘问,好象都是我在小题大做了!
“可惜!”我尖酸的反驳:“据朕所知,那个所谓的绿萼,也并没有真正的在乎过皇儿吧?诱使你离宫,弃国,甚至在酒食中给你下迷失心智的毒药——这一切!皇儿清楚吗?还可以再说,是自愿,甘之如饴的吗?”
“她是被迫的。”牧嘴角的肌肉痛苦地扣搐了下,以背向我。
一瞬间,我气冲脑门:“你、你真是冥顽不化!”
第一百一十一章奸细
“皇上!”
十三拼命向我打眼色,让我在暴走边缘及时记起眼前的尚是个病人。最终,我吐出口浊气:“算了,你先好生养病吧。朕很忙,没时间来计较你这些儿女私情。如果你还记得自己是大沂国的皇子,未来的储君,明天正午,披挂整齐来辕门集合。这不是命令,而是你应尽的义务!学学你皇弟缗吧!”
我愤然拂袖,离开时瞥见牧满眼的冷。
“混帐!”长长的走廊上,我禁不住骂出声:“臭小子怎么这样的?!居然说,他不怪那个女人?难道要怪我吗?!”
“看他言行,八成是在怪你喽——皇老哥!”十三的贼笑更让我牙咬得痒痒的,转脸他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搞什么眼神!你也那样子看我什么意思!”
“唔……怎么越看你越象真皇上——没道理对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人也这么恨铁不成钢啊?”十三摸着光光的下巴:“难道长生不死丹还含有别种没查出来的毒?”
“……你爬回去慢慢想好了!”我一脚将他踢远,独自回房。
翌日,处理安排好淮南的防务,点齐三万精兵就直奔丰埠。牧明显的不心甘情愿,在我的逼迫下还是勉强随军。除了早晚例行的问安,难得看到个人影。这小子,若非名义上是他老子,我才懒得闻问他呢。让李初千挑万选的派去保护他的卫士,在他眼里,都成了不怀好意的监视。我简直不懂原来温文尔雅的太子上哪去了!难道。酒,女色。真的可以改变一个男人如此多吗?!
离丰埠二十余里处下寨,另外拣近万名会水性地在沿岸结营。高炎,牟涵青驻旱寨,其余人等驻水寨。古浩天说:“目前还摸不清茂政老窝所在,只怕我们僵持的时候,赫图人来渔翁取利。所以此战宜速战速决。”
我道:“不过他们现在多半已知道我军动向了,兵力比例悬殊地时候,茂政不会轻易出头吧?”
“他一定会出头的。”古浩天淡淡一笑:“因为他知道皇上在这。”
“……为什么?”我可不认为茂政出头是为了投效我。别的原因宁可不要。
“皇上将沧平王绳之以法,那是其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不过,臣听说皇上还把王府家眷,包括茂政的妻子女儿,也悉数处决了?”古浩天两眼直盯着我。
我呆了一下,转头看李初。李初急忙躬身向前:“皇上,属下确实遵照您的旨意将茂政的妻女平安送走了。但老王妃在移居地半路病死途中。不知道谎言怎么传扬出去,变成……唉,属下该死。请皇上降罪!”
我摆摆手让他站起来:“此事怪不得你。”
古浩天沉吟片刻,说:“皇上,茂政极有可能把您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引诱他出来,设下埋伏,不难擒获。不过,臣有一件事尚需借助李总管之力。”
“只要能收伏茂政,朕帐下文或武由古爱卿调度。”数度出生入死,共赴沙场,我对古浩天已有了相当深的信赖。
天色渐昏,我站起身正打算回后帐休息,门外军士推涌进一个人来,领头地副将回禀道:“皇上,我们在巡哨的时候抓住这个人,见他鬼鬼祟祟的,就搜他的身,结果抄出这封书信来!”
我接过呈上来的密函,瞥了一眼那奸细,他神色倒还镇定,只不过相貌行止一看就不似中土人。拆信看去,竟是一封戈喀隆写给茂政的亲笔信!大意不外说令弟在我这里,吃香喝辣,我愿意借兵与你报杀父害母之仇云云,同时允诺下高官厚禄。等闲人看了莫有不心动的,我却满心大怒。一把抓住信就想撕个粉碎,同时叫人将奸细拉出去斩首——转念一想,这么鲁莽岂不浪费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眯缝着眼盯住那奸细,直到他觉得不安开始局促,方开口:“朕不杀你,你继续去送信吧,不过要记得,这封信一定要亲自交到茂政手里!”
我喝令军士乱棍打出那奸细,看他抱头鼠窜地背影,李初不明所以:“皇上,怎么能任由他们西方相互勾结呢?!”
我冷笑:“戈喀隆想拉拢茂政,朕正好借此机会试试茂政的立场。另外,跟踪这奸细找到茂政的藏身之所,岂不更一举两得?”
古浩天颔首微笑,李初这才回味过来,急忙跑出去安排人手追踪那奸细。尚有一点我没说出来,那就是,若茂政接受了戈喀隆地招降,这种人也不再值得顾惜了。我会全力以赴,荡平他的老窝。既然被视为仇敌,留下来也只能是祸害。
古浩天微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突然觉着烦闷起来,独自回了后帐。小柜子一个人蹲在角落,我过去随手敲他个响头:“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已经熬不住这军旅之苦了?”
坐在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