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金发男人。
格里芬终于开了口,冰绿的眼中冷光流转。“昨天,我等了你一整晚。”他逐字逐句说。
弗雷德面上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不做丝毫缓冲直入正题,但他偏偏就要跟格里芬反其道而行之。“您等我做什么?”他假作无知地问,“如果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与我商议,那么现在正是时机。对了,在那之前,我还是得先跟您确认好今天的行程。”
“那个人是谁?”格里芬并不理会他有意的顾左右而言他,将手边的平板推至弗雷德眼前。他在平板上轻巧地左点右划,一个视频很快跳出呈现在屏幕,内容赫然是弗雷德带领一名陌生男人走进莱昂旗下酒店至进入房间的全部过程。
“噢,你说克里斯蒂安。”弗雷德特意用亲密的口吻道出他根本不熟悉的年轻人名字。格里芬的眉毛微微抽动,嘴角抿成了一条刚硬又笔直的线。似乎有冰渣碎裂在了那双冷翠的眸中,寒气溢出眼眶直逼眼前之人。弗雷德挑起嘴角,像是格外享受上司不经意暴露的失态。“他是我昨晚的陪伴。”他慢慢说,身姿直挺,在格里芬无意的信息素压制下半点也不怯懦,“我不是在出门前就很清楚地告诉过您了吗?”
格里芬霍地闭上眼,向后一退背靠上椅背,一手揉着抽疼的太阳穴。弗雷德收住了话,格里芬没有血色的嘴唇与眼下的疲惫攫住了他的心脏,那颗受过重创本已痊愈的器官又开始疼痛。
“……那就暂时不更改日程。”他轻声说,盯着格里芬揉动额角的苍白手指,“我先回办公室,如果您要找我,就拨打内线。”
格里芬没有回应。弗雷德立在原地等了五秒,仍然没听到格里芬的声音。他在心里叹了声气,转过身朝门口走。
幼稚。他在心里骂着自己。为什么他一面对格里芬就无法拿出冷静的那面?
混乱的思绪被后方冲上来拥住自己的力道打断,弗雷德一瞬间止住脚步,防御性抬起后挡的胳膊也在意识到抱住他的人是谁后僵在半路。
格里芬埋在他颈间喃喃低语,嗓音近乎破碎:“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变了?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我以为你很清楚地知道为什么。”弗雷德捏紧了身后人圈在他腰间的手腕,沉声回道。他没再往前走,也没推开身后人,只一动不动笔直立着,任由格里芬收紧臂膀执着地拥着他。
“我喜欢你,弗雷德。”
弗雷德深吸了口气,心脏无意识因为他的话多跳了拍。格里芬将这句话说得极慢,咬字清晰,显得十足得认真。他不由得回忆起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格里芬所做出的退让。是他做得过分了吗?
然而身后人的下一句话就将他的恻隐击了个粉碎:“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从开始到现在,难道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从开始到现在……难道他们不是一直……这样相处的……?
弗雷德瞪着眼,脑袋嗡嗡作响,身体麻木僵直,就像是在被那句话强|奸了的第十个月后还缓不过劲来一样。“是……吗?”
……不是吗?他问格里芬。他问自己。
确实是他,在没有听到格里芬的任何承诺下,就跟他亲吻上床。也确实是他,插足于这对未婚夫妇之间,当了那可耻的第三个轮子。
难道他们在一起的一开始,格里芬就停止了回归黛博拉的怀抱?
难道他们在一起的中间,格里芬就中断了与黛博拉的联系?
——没有。都没有。
那么现在,格里芬也不过做着从头到尾一直在做的同样的事,为什么他就接受不了了呢?
“……你没做得不好,是我错了。”他哑声说,握着格里芬的手臂,坚定扯下,“谁叫我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你?”弗雷德自嘲地笑了两声,摇摇头,“你看,我的错误就是——我太喜欢你了,以至于,我都不是我了。”他说完这句话,不管格里芬的反应,拔腿迈向前,拉开玻璃门不带停留地离开。
格里芬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他没有阻止弗雷德的离去,面无表情的脸孔下,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
与格里芬不同,弗雷德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喜欢喝茶——甜腻腻加奶又加糖的那种,从心底里期望过度的糖精能将他彻底恶心回冷静状态。
他以一种端正优雅的姿势上身挺直地坐在单人沙发里,一手无意识轻抚杯沿,双眼全神贯注于电视新闻。对比之下,就让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克里斯蒂安显得更为不知所措。
“我说,老兄,这已经是你第二天晚上把我带进这家酒店了。除了看你的新闻喝你的茶以外,你就没打算做点什么有意思的除了把我晾在这以外的事?”他还是按捺不住问出口。
弗雷德看也不看他,只竖起一根手指:“别吵。”
「……艾米丽在这里为你们送上关于金氏的最新跟踪报道。继前日父亲约书亚·金宣布与儿子雅各布·金解除父子关系,今日雅各布正式搬出了金氏大宅……年轻人墨镜遮面,即使如此也能看出神色不佳,自出了金氏大宅后对记者的提问无一回应……他径自坐上了一辆黑色特斯拉x轿车,我们拍摄到司机正是怀亚特·格鲁梅特——硅谷的科技新贵。他的父亲们也大有来头,一位是英国的格鲁梅特勋爵,另一位则是毕业于哈佛商学院曾获得‘美国o’桂冠称鲁梅特……」
“不是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