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某个小洞掐住了,然後再提出来时,磨破了血也尤不自觉,也不去擦脸上还在流著的眼泪,茫然地看了看大门,然後盯著手中的电话。
他哭著想了想,回去又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
又走了出来,又折回去家里按了摇控开大门。
他都忘了,走到门边其实也可以按门边摇控开的。
他来来回回好几次,终於出了门。
手机里,张欢华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他光著脚往前走著,大手抹著脸上湿淋淋的眼泪,扁著嘴,自言自语:“你不要去找别人,他们给你的我都会给你的,你不要去要别人……”
锺苟最终还是没有去找张欢华。
他在门边没几步远就被人拦住了。
他出来的时候,他们家对面停著的两辆车里出来了几个穿著黑色汗衫的高大男人,脸上戴著墨镜,然後一夥五人走到了锺苟前面。
“你住这里?”领头的人问。
“干什麽?”锺苟立马忘了哭,少年的脸上满脸的警惕人的凶狠。
“这家主人把房子卖给我了,你进去收拾下东西,然後走人。”领头的人朝後面的人点了下头,然後一份合同放在了锺苟面前。
锺苟睁著眼睛,看到了张欢华和签字。
然後,他又一字一字逐一看著,最後,他把视线收回,也不说话,也不走,站在那里再次打拔打著张欢华的号码。
只是他面前的人明显没什麽耐性,不等他的电话,临头的人朝後面一点头,朝著张欢华跟锺苟的家里走去了,手里俨然还拿著一大把带著大门摇控器的钥匙。
再也顾不得这时出去找人,锺苟朝著这夥人跑,跑到前面临著人,大叫:“干什麽,这是我们家,不许你们进。”
“你已经看到我的购房合同了。”带头的人冷冰冰的,看样子完全不想跟锺苟赘言,往前走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锺苟眼睛一凝,见人想往他们家冲,手一动就揪住了人。
而那些人像是知道他会怎麽动作,後面的一个人迅速冲上来捉住了他。
锺苟哪可能不返手,一脚就踢了过去,这时跟在後面的另外两个人冲上来欲要捉他,锺苟反抗,一行人就那麽撕打了起来。
直到四个人合夥把锺苟打到满脸都是血,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停了手。
“你有什麽要收拾的?”临头的人居高临下地再问了一次。
锺苟的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在满脸血渍的侵扰下,亮得就像寒谭里的刀子一样,他看了那人一眼,然後用手撑著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走回了家,先去洗了手。
然後去张欢华的卧室,把张欢华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收拾到纸箱里,常穿的衣服,常看的书,一些小零散用品,用收拾了好。
然後,他才去书房,拿了他存钱的卡。
那些人都在看著他的动作,锺苟在走之前一一看过他们一眼,把人的长相记在了心里,然後把装了六个纸箱的东西搬了出去。
搬到门口就再也不动,坐在大门口,要等著张欢华回来。
房子卖了,可以,但他得回来临著他走。
他说过,他会给人当一辈子看家狗的。
无论张欢华怎麽对他。
他说看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一直到了下半夜,看著外面的人还在,领头的人摘下了眼里的墨镜,三十出头的男人揉了揉脸,把脸上的困意甩掉,拿出了手机。
“还在?”那边在办公室的人在问。
“在。”
“不管用什麽办法,在头亮之前让他走。”
“你不出面?”
“不行。”
张欢华说了“不行”挂断了电话,浦志成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再次问:“不用我顶你?”
“不用了,得我进去他们才会满意。”浦志成是可以把事情揽到他头上,事後再想办法弄他出来就是,但张欢华不是那麽没担当的人,再加上浦志成有家室,还有他那不听话的还没成年的小女儿快要把一个父亲不详的小外孙生下来,他要照顾那麽一大家子,张欢华不可能让他出面去顶事。
再说,事情是冲著他来的,不把他弄进去,某些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你要不要去睡一会?”浦志成知道现在他们公司底下已经守了不少警察跟某些部门的人,就等天一亮,他们上班时间一到,就冲进来搜剩下文件,然後把张欢华带走。
现在不去睡,谁知道那帮龟孙子会不会在接下来几天让他睡一会。
“不用了。”张欢华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绞碎机,伸出手活动了一下筋骨,喝了口咖啡闭了闭眼睛。
那样子,看不出一点慌乱。
领头的男人挂了电话,沈吟了一下,把几个刚躺下休息了一会的兄弟叫了起来,对其中一个说:“准备针管。”
“啊,用不上吧?大哥……”其中一个在他说了之後略微惊讶地道。
“难道还真打死他不成?”领头的男人紧皱了眉,他还以为只是随便来赶个人,哪知道是这麽个倔骨头,打不怕赶不走。
啧。
不过,是张欢华养的东西,也难怪这麽古怪。
他们那个叫张欢华的老板本身就是个大怪胎。
领头的人在心里腹诽著,叫人把房子里他们存在的痕迹给抹了一遍,又检查了遍书房没什麽可泄露的之後带著人出了门。
门一打开,锺苟从地上跳了起来。
昏黄的路灯下,他脸上干涸的血渍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