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红路灯路口时,左边一辆大卡拐了过来。
连锐猛踩刹车,由于车速过快,汽车依旧在惯性下,径直往前滑,他惊得瞪大了瞳孔,两手快速转动方向盘,大卡从车头前擦了过去。
旁边就是绿化带,为了躲避大卡,汽车迎面冲向绿化带,猛烈撞击上石墩,车身往右,侧翻了过去。
汽车尖锐的鸣叫随即响起,响彻整个街道。
大卡已经开远,这个路口来往的车辆不多,因此汽车翻车后,一时间没有人上前。
几分钟后,道路那一头同时出现五辆汽车。
从船长那里得知到车牌号,汽车开到出事车辆前,就立刻停下。
最先出来的人,是为首那辆车里的,沈轶退开车门,就跑了上去。
翻倒的车辆,嘀嗒嘀嗒,开始有污黑的汽油从破裂的油箱往地上淌,刺鼻的汽油味快速弥漫开,车里所有人都走了下来,围向出事车辆。
沈轶脸上惯有的平静和冷沉,在看到副驾驶位那张熟悉的面孔的那一刻,瞬间就没法再保持,他眉宇深深地拧着,满目的担忧和慌张。
甚至不在意地上流淌出来暗黑的汽油,他直接屈膝跪在地上,伸手去拉被卡在车里的祁遥。
在剧烈撞击中,祁遥昏迷了片刻,跟着,又被一阵阵抽痛给痛醒,他费力睁开眼,肩膀上落下来一只温暖的手。
顺着那只指腹间带着些硬茧的手,缓慢往车窗外看,祁遥顿时撞进一双慌乱不已的眼睛里。
第19章五爷凶猛
“五、五爷……”祁遥嘴唇蠕动,然而浑身痛得厉害,发出的只是粗沉的喘息声。
从祁遥口型,沈轶知道,他的男孩是在叫他,沈轶握着祁遥肩膀的手,竟是直接哆嗦了起来。
幸好,幸好祁遥还活着。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我马上救你出来。”沈轶嗓音里,有着从未有过的一种涩感,他心口一阵钝痛,碎裂的玻璃片溅了不少到祁遥脸上,将他下颚给划伤,因车辆翻倒的缘故,鲜血沿着祁遥下颚流淌到他的额头。
沈轶两膝都跪在地上,半个身体随后探进到车里,然后去解开绑在祁遥身上的安全带。
蓝色长裙上已经开始有猩红的鲜血从里面蔓延,当沈轶试着去抱祁遥出来时,祁遥痛吟了一声。
祁遥一张脸紧拧在一起,沈轶听到祁遥的声音,身体都猛颤了一瞬。
围在沈轶后面的人,有人上前也膝盖跪地上,一短发男子对沈轶道:“五爷,让我来吧,这车油箱裂了,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您在这里,非常……”
危险两字直接梗在了男子喉咙口,沈轶陡然间朝他投来的那个视线,冰冷蚀骨,一瞬间里,男子都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没了生命,不再活着一般。
男子闭上了嘴,没再随便乱吭声。
祁遥的左腿似乎卡在了控制台下面,沈轶快速观察了一番,耳边是祁遥圧制着的喘气声,沈轶额头青筋都根根突起,他回身低头,在祁遥唇上快速落了一个吻,安抚他。
“马上就没事,马上。”
祁遥扯开唇角,想对沈轶笑一下,但脸一动,拉扯到下颚上的伤口,他随即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驾驶位的那名青年,胸口插着一块巨大的车窗玻璃,车祸发生后,直接当场死亡。
而此时车里的两个人,不论是祁遥,还是沈轶,都没有谁去关心那具尸体,他们两人的眼底,还有心底,这一刻,这一瞬,都只有彼此,且仅有彼此。
沈轶一条腿跪进了车里,两臂伸到控制台下,用力地往上搬,车里空间狭窄,沈轶进去,已经处处受到限制,车外的人,虽然从碎裂的玻璃里,大概清楚里面什么状况,但都只能看着,束手无策。
秦叔打了急救电话,也报了警,只是这地方离警局和医院都远,两方还在赶来的路上。
车里汽油流淌到地上,蜿蜒出一大片深色痕迹,空气中浓烈的汽油味,还有不断扩散开的鲜血味,逐渐有令人作呕的冲动。
秦叔额头有汗水滑落,他紧紧盯着车窗里,眼睛一眨也不眨。
在见到沈轶终于搬动控制台,把祁遥卡着的腿给拉扯出来,一口提在嗓子眼的气,立马就松了不少。
跪在沈轶旁边的男子时刻注意着,沈轶拖着祁遥时,他亦上前帮一把手。
沈轶手臂上有不少划伤,玻璃片到处都是,他不可能将玻璃片捡开,再去救祁遥。
都尽量以最轻柔的动作,把祁遥给拖出车外,男子在目及到沈轶手上的伤时,险些没忍住,前去说由他来抱祁遥,男子自发往旁边退了两步,看着沈轶弯腰,把处于半昏迷状态,还穿着女生长裙的祁遥给打横抱了起来。
人们跟随着沈轶的步伐,往事故发生地背离而去。
只有脚步声,没有任何人说话。
刚走了五米距离都不到,后面忽然爆出一道剧烈响动,油箱爆炸,整辆汽车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火,爆炸造成的冲击波,直接往四周每个方向扩散。
扩散到正在远离的人们,扩散到沈轶那里。
千钧一发之际,沈轶搂着祁遥腰肢的手猛地往上一抬,把祁遥的头给护在胸口前,冲击波震得地面都跟着晃了一晃,在场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一些人更是被蹿过来的火舌给舔上了衣服。
爆炸之后,现场一片哀嚎声。
沈轶将祁遥护在身下,耳朵里一阵尖锐的鸣响,整个后背,被烈火烧灼着一样,撕痛着,然而沈轶第一时间没有检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