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姬夷召跟下去后,缺口自动合上,整个隧道的阶梯极长,周围却没有灯火,只有顺着声音下去。
不知过了几道关口,突然豁然开朗。
巨大的穹顶之上,无数孔洞以诸天星辰方位排布,在机关术的牵引下,引周天星斗之力,在白日之中,依然可见星辰运转。虽然此地阴寒凄冷,但绝对称的上壮观。
姬惠带他到一颗星辰投下的光束之下坐下。
姬夷召抬头看了看,他认识这颗星辰,在现代他叫北极星,而在这里,此星名为勾陈。
“当年带你回南荒之时,吾弟以你人身之骨龄测出生辰,认定你生于荧惑守宫之日,当乱人间,是以让我杀你心绝后患。”姬惠淡淡道,“但你为我所生,生辰之日,唯有我知,那时勾陈大盛,白昼可见,正对你出生之日。”
“为什么你说呢?”姬夷召不解,“难道这日子比代表灾难与死灭的荧惑星还严重吗?”
“勾陈星为紫微星宫之首,居于北天中央,是为妖族之主兴亡之兆。”姬惠平静道。
姬夷召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他坐过去一点,蹭了蹭父亲:“你在一天,我就是人,不会去当什么妖王的。”
“若我不在,你又如何?”姬惠抬头凝视那引导勾陈星的光束。
“你不是还好好的吗?”姬夷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到时再说。”
姬惠微微一叹,终于从涅阿长枪的尾端一扯,拉出一个极是精巧的机关,取出其中乌木小盒。
姬夷召的目光瞬间就移不开了。
那小盒不过一个指尖大小,但姬夷召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直接扑上去。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尖叫,那我的,是我……
姬惠打开了那个小盒。
一层金光从盒中散发开来,瞬间充盈了整个巨大的空间,那光芒仿佛拥有生命,不因距离而变的暗淡,只是被山壁阻挡,那光虽强,却不刺眼,姬夷召艰难的把视线从盒中的移走,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这、这个……”难道说……
“不错,这就是你之妖丹。”姬惠关上盒子,整个空间又只剩下那一道光束笼罩二人。
姬夷召咬咬唇,突然五指成爪,猛然扎在自己肩上。
剧烈的痛楚终于压下了心中那股叫嚣着把面前人与物一起吃掉的yù_wàng,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起满是冷汗的脸庞:“为什么?”
“姬桓相星之术,是我所传,他所测之事,我如何不知。”姬惠神色平静如初,“你之命格,与人一族克无所克,那夜,我于天虞山顶观至金乌东起,如何测算,都是人族大损之象。”
姬夷召没有说话,他来此二十余年,早已知道星像所测在此世有多大的话语权,他几乎可以想像姬惠那时在天穹之下反复测算的两难之境。
“若只是命格如此,我或许还可自欺学艺不精。”姬惠缓缓闭上眼睛,只是手指却束成拳,“可你出生时,竟是真正的凤凰金身。”
那时雏鸟破壳,圆头尖喙,火焰满身,在他怀里蹒跚而行,软软的唤上一声,纵是他再心狠,也下不了杀子之心,只能心本身修为,强行将其封印妖身,转为人体。
凤凰之身,是与十方之界同等的强大原力,对孔雀要拼命才可换回的一关溃散,对凤凰来说却是足以应付,更有凤凰天音,虽然不如日月精华一般可开妖族灵智,也是可以暂时替代的强大能力。
“这妖丹你可拿去。”姬惠道,“只是你若得到,就是真正的妖族凤皇,我与人族必全力杀你,不死不休。”
姬夷召放下手,摇摇头,这才道:“父亲,不要对自己这么狠,你是人,有血有肉,会苦会痛,我已知道轻重,不会再去轻易吃人。”
他已经明白,一但喜欢上吃人的感觉,就会渐渐的放开自己的道德,上次在梦中险些将豢丹吃掉,并不是什么成年,而是一种本能,若不克制……他终于明白妖族绝对不是只能飞,得到了什么,必然会失去什么。
想了想,他保证道:“如果不是素女那种一定要我命的,我就算杀了也不会生吃的。”
姬惠凝视他半晌,终于点点头,在光束里将那枚妖丹重新放入长枪。
姬夷召觉得自己心在滴血。
姬惠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放心了。”姬夷召一把搭住父亲的肩膀,“我不会告诉孔雀的,一但我说了,孔雀一定会想方设法拿出妖丹逼我和他走的,我也不想和你不死不休。”
“你不知你于妖族何其重大……”姬惠沉默了一下,才道。
“再重大也是你生的,关他什么事。别不高兴了,走,淮水已经完工,我们去看。”姬夷召一把拉住父亲,“对了,你们是怎么生下我的,我和豢丹可以参考一下呢。”
“……”
之后数日,姬夷召随父亲来到工程之处,在人力不可为处亲自动手,加之有息土相助,淮水之堰已经到了最后程度,主体工程的队伍留下少数,就开始在淮中平原上挖渠起路,因淮中泛滥,所以早就有许多低洼水道,姬夷召在天空测算过水道与地形,计算出最优的水道设计。
当姬惠在姬夷召的要求下轰开最后一道关口,整个淮水被一分为二,七分半分顺外江而过,二分半水从鱼丛山口奔涌而下,直直滚入引渠,沿水道进入各个修的大型水道。
水道本是低洼之处,这内江河中的泥沙又有九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