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澈睁大双眼在那繁复的花纹上找到了翅膀翩跹的蝶,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蝶。
蝶也是有趣,柱子上纹的是一些奇花异草,魇蝶其他地方不去,却偏偏附在了一朵牡丹的花蕊处,若不是它那微微扇动的翅与那翅下轻轻颤动的影,定会让人误会为这图的一部分了。
杞月倾听着蝶的诉说,轻轻皱起眉,说道。
“蝶带路。”
“叮——”
魇蝶欢快的从柱子上飞开,一路摇曳着往宫殿的深处去。
一路皆无宫人,偌大的宫里,弥满了冷清的味道。偶尔,宫殿深处有一两个人影,也是飞速的在两人视野里闪过,像是恨不得消失而不至于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似的。
这是怎么了?
两人皆是微微锁起了眉,这样的景象,很是异常。
杞月的眼中亦是划过了一丝隐晦的锋芒,这座宫殿的深处,传来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
该是上一世闻到过的味道,只是过了这么久,他已记不起来了。
会是什么呢?
杞月看着前方黑暗渐渐收敛的地方,唇角扬起一分兴味。
看起来,这回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了……
“蝶,快些。”
“叮——”
魇蝶亦是兴奋的扇着翅,急速向前闪去。
“恩?”
杞月忽然唤住蝶,伸手让无澈停下脚步,而后闪身躲入了一旁的暗影之中。
有人过来了。
杞月用魂音对无澈说。
果然,不过片刻,便有阵阵被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娇柔的女声。
“王麼麼……王麼麼慢些行么?奴婢快要跟不上了……”
少女的声音虽然急促,但依然压低了许多,那声音里的颤音不知是为了急促的奔行,还是,为了旁的什么。
那在少女前方轻轻的迈着大步的老妇却是连头也没有回,她的衣袍在急行中相互摩擦出些急促的声音。她的脸上平静的有些木然,却是低声催促道。
“快些走……快些……”
说着,便不顾少女的脚力,自个儿急急的向着殿门走去,那姿态,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赶着似的。
那少女虽已力尽,可还是咬了咬唇,加快步伐追上前方那个越走越快的老妇人。
少女经过的时候,能夜视的两人轻易的,便从那张依然稚嫩的脸上觉出了她的恐惧。被尽力掩饰起来的,却是显而易见的快要将她吞噬的恐惧。
两人的脚步很快的便消失在两人的耳边。
走道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可无澈尽力往那里面看去的时候,心里却是蓦然升起了一丝凉意。
那渐渐收拢的黑,便像某种异兽的血盆大口似的,透着森森的寒意。
“主子……”
一阵冷风吹过,无澈忽的打了个寒战,声音里,竟是不自觉的带了些微颤。
杞月眯起眼望向那抹诡异的黑,沉默了片刻,唇角的笑容却似瞬间放大。
好像,真的很有趣呢……只盼,这游戏不要太快结束就好……
“走吧。”
“……是。”
又行了片刻,两人才终于见着了从寝宫里透出的点点烛火。
偶尔,还会有一两声大声的说话声传出。只是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杞月朝无澈递了个眼神,示意他隐身。
无澈点点头,不多时,身形便渐渐融入夜色,再不能分辨。
杞月满意一笑,随即敛起气息,腾身上了屋顶。
他相信,即使只是收敛了气息,在东离,除了父皇,还未有什么人能够发现自己的行踪,便是放眼整个天下,三大国六小国之中,能够发觉他的行迹的,也定然不过一手之数。
而魇蝶,却是安安静静的附在了一旁早已落满白雪的树枝上,那流连的姿态,恍若它身下的是春日里竞相绽放的百花。
上了屋顶,杞月稍稍往中央走了几步,而后蹲下身,闭上眼,凝神将自己的灵力渗入殿中,灵力反馈回来的景象既在意料之内,亦是在意料之外。
……
屋里只有三人。
薛妃,龙泽翔,与龙泽瑞。
龙泽瑞趴在桌旁逗弄着笼里一动不动的小白兔,眼眸弯起,似是欢喜异常。
薛妃半倚在床榻上,看着床前的两个子女,微微敛着眸,眼神中明暗浮动,不时闪过的丝丝精光亮的吓人。
而龙泽翔却是一本正经的坐在龙泽瑞的对面,不时看一眼床榻上的美貌女人,不时看着面前气息愈发微弱的小白兔儿,眼珠怎么转,都不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
“皇兄……”
“皇兄,你看这白兔儿多可爱……”
“皇兄,你看你看,它还会动呢……咯咯……”
少女看着笼里轻微抽搐了一下的白兔儿,笑得欢喜。那双乌黑的眸清澈见底,却不知为何让人看起来有种诡异的不协调之感。
龙泽翔任凭少女如何挑弄,至始至终却是从没有看过那少女一眼。到最后,干脆收回到处游移的视线,盯着桌上的纹理,不发一言。
可无人可知的是,那双搁在桌下的手,早已发起了颤。
以慵懒姿态倚在床榻上的薛贵妃微微抬眼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终于皱了皱眉。她抬起手似是想要起身,面前的少女——原本该是趴在桌上专注于白兔,且以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薛妃动作的少女,却是伸出手,恰好扶住了缓缓下床的薛贵妃。
龙泽翔身子一颤,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