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便是这酒肆的主人了。
quot;店家,来一坛烈酒,能喝倒人最好!quot;我高声吩咐道。
酒很快便送了上来,我们用大碗对饮,甚是快意,只不过三碗下去,号称千杯不倒的叶红居然倒了,睡得人事不知,我连推带叫他也没醒,我放心地起身行礼:quot;徒儿拜见师傅!quot;
酒肆主人笑着走过来坐下,拍着我的肩膀,慈爱地说:quot;小子,好久没见,这次怎么想起带朋友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啦?quot;
quot;呵呵,师傅您别挖苦徒儿了,我今天来是想向您求两件事。quot;任谁也想不到我面前这个其貌不扬,身材发福的慈祥老人竟会是二十年前名动江湖的剑神。
quot;嗯,你这个朋友是活不到弱冠了,唉,可惜了,小小年纪偏要往江湖那个大火坑里跳......quot;师傅看着叶红摇头叹息,语气里满是不解和惋惜。
师傅内功修为甚高,也颇通医术,我一听心下顿时凉了半截,今日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便在于此,但我还是心有不甘地问:quot;师傅,难道连您也没有办法帮他延寿吗?quot;
quot;这个娃娃啊,天生心肺不足,要是好好静养不动悲喜还可活到成家而立,可他偏要好勇斗狠,极是伤身,现在病入膏肓,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quot;师傅面露不忍,却仍是笃定地说。
quot;那我若是以真气为他续命呢?quot;我依然不肯放弃。
quot;没用的,至多多撑个一年半载,还要白白耗损你的功力,得不偿失啊。我看你最近修为精进不少,快要赶上我盛年时的水平了,如此习武奇材百年难得一见,你可不要让为师失望啊!quot;
quot;哈哈,武功再强又有何用?徒儿一直谨遵师傅教诲,不曾踏入江湖一步,而今日,我恳求师傅准我入世!我发誓决不轻易与人动手!quot;我单膝跪地,仰头对师傅坚定地恳求。
quot;唉,痴儿,一如江湖便身不由己了,你现在还未参透,习武如同悟道,为师只是不想你误入歧途,不过年轻人怎可能没有热血义气,我以前也真是难为你了,罢了,你想怎样就去做吧!不过切记江湖险恶多加小心,千万别忘了回来的路!quot;师傅面露无奈之意,扶起我,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我看着师傅的白发与眼中的担忧,心底忽然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但一想到叶红,我还是坚定地承诺道:quot;徒儿谨记师傅教诲!quot;
待叶红醒来,我们的马车已踏上路途,他便是责怪我也无法赶我回去。
quot;江湖险恶,我陪你一起,便是不出手,也是个照应。quot;我淡然道。
叶红没有作声,半晌,沉沉叹息:quot;我这是害了;
他终于没有再拒绝我。
接下来的日子很无趣,一直不停地赶路、挑战、决斗......
我的内功已到了返璞归真之境,平时将真气收敛于内,扮作普通书生便不会惹人注意。一切都是叶红在忙,我只是安排日常的饮食起居,他决斗的时候我就在一旁观战,他闲下来的时候便拉着他一起去游山玩水,过得十分逍遥。
其实,我觉得江湖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如洪水猛兽般凶险,江湖人士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恐怖,大部分只是一群热血的汉子。当叶红介绍我这个手无缚鸡之时,他们也会对我和蔼地笑笑,决斗时由着我旁观,甚至还有人好心提醒我离远些以免误伤,而叶红胜了也似乎没有用上quot;败;这一定律,能不杀人的时候他通常会刀下留情。
就这样,他又战胜了江湖上几个有名的高手,quot;狂刀叶红quot;的名号在江湖上越传越响,不过他没有恋战,等到秋季来临,我们便按照原来的约定回到枫叶山庄。
枫叶山庄后面种满了枫树,深秋时节,一树树叶子被秋霜染成深红,连绵一片,像是要将半边天也烧了去。
叶红很喜欢在枫林里练刀,一遍一遍熟练地舞着枫影刀法,飘落的红叶被天涯凛冽的刀气撕扯成齑粉,纷纷扬扬地落下,在他身周形成一个半尺见方的圆,红衣、红叶舞成一片,带着英气与脆弱,浑然一体,美不胜收。
我心有所感,凑唇在玉笛的气孔边,缓缓吹奏,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剑意与杀伐之气,仅仅是有感而发由心而生的悠扬曲调。
叶红听见笛音先是全神戒备,见没有剑气袭来,便收了刀势安静地立于乱舞的枫叶之中,侧耳倾听着,忽然他和着音律翩然起舞,天涯刀不再像往日一样幻化成一片刀光,而是轻缓地舞动,我终于看清楚这把神兵真面目:陨铁打造的刀身寒光四射,隐约闪动着繁复的花纹,刀锋弯出一个清浅的弧度,像是远在天涯的一弯新月,看得见却永远也触碰不到......
quot;千古功过惟一笑,终身未许狂到老,流萤点灯落花飘,刀丛有诗破青宵!quot;叶红伴着笛韵刀光高声吟唱,放荡不羁的狂傲喷薄而出,内力激荡刀身发出阵阵龙吟,激得豪意更盛!
他的刀气,他的吟唱,如狂风暴雨般豪迈,荡气回肠,在这悠悠天地间竟是如此令人震撼!
我也抑制不住心神荡漾,笛声越来越激越,渐渐与他的刀意相互应和,彼此心意相通。笛音陡然拔高,若鹰翱长空,睥睨大地;刀势顺应狂烈,似雷霆万钧,无坚不摧。
武学修为又达到一个新的境界,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全新的天地渐渐展现在眼前,快意得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