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赵衍从他怀中挣出来走出了几步远,“我们本就是不该同路之人。”
“怎么,撇得这么干净是怕开罪你那位君上大人?”
不想纠缠下去,本就心下烦乱的赵衍开口:“我方的大军驻扎在这里,你不该留下。”
“赵大人是怕我被抓住,还是怕我被抓住后反咬你一口把你拖下来?”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张良故意凑近了扫视着那人道:“你突然失去踪影又行动不便,我就不该担心你不该来找你吗?”
“张良。”赵衍终于失去了耐性,他注视着那人,目光就像寒冰利刃一样,“你到底想做什么”
“赵衍,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不想再受惑于这人的巧舌如簧,赵衍一抽张良腰间的佩剑就直指他的脖间,“你说是不说?”
“好!”张良气势如虹的应了一声:“我告诉你。”
“你来这里到底有何目地?”
“我接近你,是为了诱你来到我身边,是为了让你离开嬴政。”
他的剑锋颤了颤,可赵衍的声音还是不变,“说谎。”
“我隐瞒的时候你心有猜忌,我说了你又心下怀疑,赵衍,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赵衍将剑一收,“我和君上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些话难道不是随意编造?”
“笑话,我和嬴政怎么会没有关系”
“你所爱之人?”赵衍默默的呢喃了一句:“你说的……是萧默珩?”
“没错。嬴政,他在三年前夺走了我最珍爱的东西,所以我也想从他身边夺走一些东西,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既然我夺不走他的天下,夺不走他最珍爱的王权,那我从他身边夺走一个尚算珍爱的人又有什么不对?难道就因为他是秦王,是一个手握权柄的君主我就对他无可奈何,就只能活在回忆中愧悔怨恨吗?你可知道,当年就是因为和你腰间一块同样的腰牌让我们误入了咸阳宫,让我和师兄生死永隔!”
赵衍看了看自己腰间那块青铜令牌,那是嬴政赏给他进出宫门的,而他却很少使用。他听李西垣说,三年前嬴政就是用了一块这样的令牌将张良等人引入宫中来了一场瓮中捉鳖。
“所以当时在牢房中看见你,猜到你是嬴政的亲信时我心中恨极了,我想将嬴政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部还于你身上。但后来经过那一晚,我后悔了。我看到那个将我误以为是嬴政的你,突然觉得你也不过是一个被嬴政玩弄操持的可怜人,我甚至觉得……在你身上看到了师兄的影子。毕竟,他当年也是那么的相信嬴政,那么的偏袒于他,甚至可以不顾我们多年来的同门之情!但谁能想到,他最后竟会是那样的下场。”
“那样的,下场?”
张良一时说得动情,眼中居然起了泪光,“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也变成那样,我不想你也变成下一个萧默珩!”
“我不会离开君上的,不管君上怎么待我也不会,所以你不必白费心思,也不用再来找我了,若有下次我一定将你带回军中交给君上处置。”
“你现在就可以把我带回去,我张良反正敌不过你,你又何必等到下次?”张良追过来,逼近那人直视自己的双眼,“赵衍,你心中明明有所疑惑有所怨愤,你明知嬴政心中无你又何必勉强自己留下,何必这么自甘下贱?”
“闭嘴。”
“我张良可以闭嘴,但你问问自己的心,你能让它闭嘴吗?”
“别说了!”赵衍这下是动了真怒,可他刚一运气就觉得胸中滞闷喘不过气来,“咳咳咳咳……”当他再开口竟然生生吐出好几口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张良说着拉起赵衍就搭上了他的脉,“这脉象不对,你前几天是不是动用了内力?”
前几天,是了,在阙山遇到嬴政等人的时候他是用内力撑着走了一个多时辰。
“这都怪我!我竟然忘记提醒你,这服下失魂散之后就算有解药在七日之中也是不可以妄动内力的。你现今内伤沉重,再拖个五六天可就没命了。”
“这……”赵衍的脑中有些浑噩,这不可能,他回营之后明明让医官诊治过,怎么会不清楚这内伤呢赵衍一晃神,可那人为什么要如此,他就算要杀明明白白的下令就是,他难道还怕自己会抵死不从的做出些什么吗?
“你们秦国人怎么搞的,这么大的军营都没几个医术娴熟的大夫吗?”
赵衍不曾回答,他心中一下冷如冰窖只觉得万念俱灰。
“跟我走!”
“去哪里?”
“当然是疗伤啊,这失魂散是我下的,难道我还会看着你死吗?”
赵衍叹了一声,如果是君上要他死他又为什么不顺了那人的意呢?所以他推了推张良往军营的方向走去,“不必了,我自有我的命数,你还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