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狐二点了点头,“且等我片刻。”
“二公子请便。”
狐二抓紧时间给黑龙写了封信,将这件事交代给他。待凤族签了这盟约,便只差他伴生兽了。
若出关,便在九尾湾等我。
狐二提笔欲写这句,又收回了手----归期不定,还是去海里找他更妥当些。
短信写完留给狐五,狐二便跟着青雀从空中过境。陆上妖兽难熬,那飞鸟怕更落下风,离那妖日越近,越觉灼热,双日迅速旋转形成的热风音噪,竟是鸟族空中飞翔时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青雀回头示意狐二关闭听觉,狐二依言做了,那风噪听不见后,龙王敲击脊骨的声音却越来越明显。
狐二细细数过,龙骨有三千四百六十七节,每一节都是他亲手捏爆的,即便如此,他仍残活了数十年。
大妖怪求死也并非那么容易……或许,此举并不是为殉情?
狐二几番揣测,终于瞧见了翠绿梧桐簇拥的暗红色大宅,与陆上匾额悬挂在屋檐下不同,鸟族“落火宅”三个字写在大宅平顶之上,从空中看甚是显眼,极难错过。
“请二公子自行入内,我家主在议事厅等您。”青雀为他推开宅前大门,低头道。
“多谢青雀使。”
狐二沿着宅内石路向内走去。阮若道一氏相传与得道真仙有些渊源,承其些许顾拂,是妖界最专注修仙的一脉,但炎鼎大战后,阮若道便放弃了自身修炼,专修法宝之道。这落火宅狐二来过几次,求过法宝,也询问过一些妖界密事。
两侧梧桐树挺拔如旧,炎炎烈日下仍有清香。可惜这种耐火的梧桐只种在凤宅附近,别处极难成活,不然便可圈地而种,为避难走兽造些临时居所,总能庇佑一二。
狐二走了百余步,便看到等在议事厅门内的阮若道,他负手站立着,眉宇间焦急之意丝毫未加掩饰。
“阮伯父。”狐二抬手施礼。
“贤侄快入内。”
两人落座,阮若道仍焦急之意浓厚,狐二问:“我听闻您带爱媛游历,怎么未见凤族少主?”
阮若道长叹了口气:“我小女阮棠生性顽劣,游历路上与我吵了一架,之后便走散了,我寻她多日不得,又思此等妖界大事,需先行处理才是,这才匆匆定了会面,若扰了贤侄计划,还望海涵。”
“您太客气了。开门见山,这便是盟约了,”狐二将同盟奉上,“还请阮伯父过目。”
“这盟约本该她来签,如今却不知藏到哪里与我怄气。”阮若道又轻叹一声,“我便仍签我姓名,待龙王开龙门后,在口盟中另行补充。”
“当然,”狐二点点头,“龙王届时也有要补充的地方。”
阮若道了然地点头:“当年渊也为蒙尘争了一席之位,想来新龙王也是如此吧。”
“阮伯父还记得神将蒙尘?”
“记得一二,却也不多。”阮若道想了想说:“凤凰二次涅槃后会丧失记忆,所以我日常便有记录的习惯,事无巨细,皆有记载。我涅槃后翻阅了一些标识为重要的档案,当时的我似乎对渊的作为颇不以为然。”
“老龙王与蒙尘情同手足,自愿为他筹谋。”
“便是如此儿女情长,妖界万年来才没有一人成仙。”阮若道皱眉,“若我们之中有人成仙,当日那贼人必定有来无回。”
“当日您三人已经去了他半条性命,今次妖界合力,便是无人成仙,他也是回不得了。”
“只怕他这几百年以来,伤已痊愈,更难对付。”阮若道皱眉。
狐二忆起蒙尘遗言,对阮若道承诺道:“他妄吞蒙尘,怕也如鲠在喉,于他修仙没得好处。”
“希望如此吧。”阮若道叹息。
“阮伯父如今要事在身,”狐二踌躇片刻,又道,“我其实还另有一件事相求。”
“但言无妨。”
狐二将皮毛所制的护喉法器奉上:“还请阮伯父用真火淬炼一二,供上战场所用。”
“倒是个精巧的护体法器,”阮若道接过瞧了瞧,“贤侄可是护心所用?”
狐二心下腼然,点头道:“正是。我意欲与龙王同上战场,还望防得烈日炙烤,莫拖他后腿的好。”
阮若道点头:“此事我责无旁贷。真火既开,便是三日,我还需速速去寻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不便护法,不知贤侄可否拨冗多留几日?”
“自然留得,”狐二忙道,“多谢伯父信任,狐二万分感激。”
阮若道摇头苦笑:“大事当前,我却也小儿女作态了。”
“阮伯父此言,倒让狐二羞愧了。”狐二鞠了一躬,“伯父爱女,又是凤族少主,于公于私,狐二现下不能助力寻人,已是失职。”
“多谢理解,”阮若道轻扶了下狐二胳膊,“落火宅藏书楼中诸多人间奇闻话本,贤侄等待之余,尽可一观。”
“如此,多谢阮伯父。”狐二道。
作者有话要说:
新春大吉,诸事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