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笑了,那,尘言,再过不久舍妹出嫁,夫家是焱华山庄。此次我也是专门去给几位世交送请柬,如今正要回去。若你最近无事,便随我一同回去参加舍妹的婚礼如何?
意外的,慕尘言愣了愣,因着那叫出口的名字。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但在这许久未听到别人唤自己后突然听到,几乎条件反射的,他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他唤自己时的模样,眼里依稀带着温柔。是的,温柔,而他以前,居然没有发现。
见半天没有回答,才发现,他竟然又走神了,这让纪无不禁疑惑了,他究竟在想什么?怎么一会时间走了两次神?在想什么?他问,语气竟无比的自然。
一转眼便对上了那注视着自己的双目,黑亮,温润,就像上好的玉石,点点疑惑夹杂其间。微微一愣,慕尘言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没什么。淡漠的语气透着显而易见地疏离,似乎对纪无的询问有些不满,周围的温度明显也因此降了几分。
像是知道自己不该有此一问,纪无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同时此刻的气氛也不再适合谈话。
暮色四合,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带着雨后特有的泥土味道,清新自然。苍穹之下,云开雾散,明亮的星子似乎因着下午雨水地冲刷显得更加璀璨,月儿也变得夺目。
看这情形,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洗完脸,将毛巾搭好,慕尘言径自走到了桌边,似乎打算今晚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其实一开始他便是这样打算的,在纪无提出同寝之前,只不过当时的想法是睡大厅。
看着慕尘言的举动,纪无明白了什么,你不过来床上睡?
不了。不容反驳的姿态,表明了他坚定地态度。
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若是再说下去,似乎就有别的意味了。
也许他没有发现,他的心情,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一颗种子,正在慢慢地发芽。
翌日,慕尘言准备离开,却被纪无叫住了。
尘言,昨日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纪无微微笑着,无形中自然而然散发着一种温润的气质。
昨天?慕尘言愣了愣,他有问自己什么事吗?
看到慕尘言疑惑的表情,纪无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你忘了?昨天我问你是否要跟我回去,我妹妹再过不久便出嫁了,想请你去观礼。
这么一说他好像是问过自己,不过,他不想跟江湖上的人有过多接触,当下便准备拒绝,正准备开口,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天纪无的话,你昨天说,令妹的夫家是?
焱华山庄,桓肆风。纪无老实回答,说完发现慕尘言表情不对,心里闪过疑惑,怎么了?他问。
不,没什么。像是突然惊醒过来,慕尘言神色恢复如常。
虽然对他的回答并不相信,但如果再问就显得不合适了,于是纪无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那对于我刚才说的你意下如何?
既然盛情相邀,焉有不从之理?
那就走吧。俩人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他竟然要结婚了啊,还是纪无的妹妹。也对,作为江湖上地位不凡的四大山庄其中两家,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奇怪。不,应该是三大山庄才对,柒家早就成为过去了不过,纪无刚才说焱华山庄的庄主那他的父亲呢?去世了吗?慕尘言满腹疑问地踏上了马车。
几天后,慕尘言站在了纪无的家万古山庄门前,威武霸气的石狮和雄伟壮观的大门,无形中,透露着一种武林泰斗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产生敬畏之心。
公子,慢点。影穹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公子下车,那架势生怕把哪磕着碰着了。
无奈地下车,纪无拂开了扶着自己的双手,阿穹,你有点草木皆兵了。
那还不是因为正想反驳什么,却被一个眼神噤了口。
见他低下了头,纪无也没有再为难他,而是对已经下车的慕尘言说:我们进去吧。
门房早在他们说话时已经去禀报了。
随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慕尘言行走在山庄中。没有过多令人眼花缭乱的繁复装饰,有的只是豪爽大气的必要修饰,不扭捏,不做作,自然而亲切。一路可见忙碌的众人,手中皆是捧着成亲必需的东西,显然已经开始布置了。
无儿啊,你回来了。刚走到大厅门口,便见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走了出来,沉稳而内敛。
爹。纪无不禁也露出了笑容,随后便向着自己的父亲介绍,爹,这位是慕尘言,我在路上认识的。
哦?姓慕?男人的目光移向了他,依然犀利的双眼暗含精光,依稀带着思忖,只不过在看向自己儿子时,全变成了关心和慈蔼。
纪庄主好。慕尘言适时地开口。
他是天翔山庄庄主慕昊天的儿子。纪无的话证实了男人的猜想。
纪敛闻言有些惊讶,毕竟当年天翔山庄被灭,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有人逃过一劫,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几乎都快被淡忘了,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天翔山庄少庄主,疑惑地同时不免也多了几分戒心,当然,表面上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原来是慕庄主的儿子,说起来我与令尊还有过几面之缘,呵呵。不知道慕少庄主突然来我万古山庄有何事?
听得这番话里有话的言辞,慕尘言微微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却听纪无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请他来参加湘儿的婚礼的。
一直观察慕尘言的目光收了回去,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