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央默默点了点头, 想着她究竟能猜到什么。
苏碧槐弯了弯眼睛,杏眼里满是笃定:“娘娘您一定是想家了!”她这些日子听小核桃说过一些关于阮央的事情,也知道了那位周将军和自家娘娘是自小的青梅竹马,两人之间是容不得第二人的。但是小核桃总说着阮央入宫是心甘情愿的,如今心里只有这位皇帝陛下一人。
但她说的次数太多,苏碧槐便不怎么相信了,总觉得那个丫头是在欲盖弥彰。
阮央听了这话,沮丧地点了点头,闷闷道:“特别想家……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说不定还会死在这里——被那个变态男主折磨致死。
她真的好想家。想爸爸妈妈,想家里柔软的大床,想床边摆着的那只丑丑的小狗玩具,甚至想念家门口种着的那株仙人掌。
她垂下眼,眼里有些湿湿的,人在这一瞬间崩溃,情绪都克制不了,觉得所有人都在和自己作对。
苏碧槐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道:“奴婢也想家,可是奴婢没有家了。奴婢的娘,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后来爹爹嗜赌成性,奴婢进宫是为了挣月钱银子,给爹爹还赌债的。”
阮央随着她的话木木的点了点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姐姐你也挺惨的。”
苏碧槐闻言笑了笑,“其实奴婢以前是有回家的机会的,只是那时候胆子小,没敢去。”
“什么机会?”阮央问。
苏碧槐扬了扬下巴,将从阮央手里夺来的树枝在手心转了转,才慢慢悠悠的道:“奴婢从前在冷宫做事,冷宫偏僻荒芜,有次打雷劈倒了一颗大树,树落下来将宫墙压倒了。那个地方年久失修,也没人去在意。奴婢曾和管事的姑姑说过,姑姑却不曾理会半分。”
“所以那堵墙还是塌的,可以直接翻墙过去。可是奴婢不敢。”
阮央迟疑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不敢?姐姐你不是想回家吗?”
苏碧槐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被别人听到:“因为再往前走,就是乱葬岗。奴婢听说那里尸骨成堆,阴魂不散,所以才不敢去。”
尸骨成堆?阴魂不散?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之说?至少阮央是不信的。
……可是,为什么苏碧槐会和她说这些?甚至挑准了她情绪不稳的时候,特意过来安慰她。更甚至……她说的那些话,几乎每一个字都在诱惑她,让她从冷宫那里逃跑。
她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跑。可是,她更怕的是,跑了之后被抓住。她只是个胆小的人,甚至可以为了活命不要自己的那些可怜的尊严。诚然她对宁钰谦有诸多冒犯,可其实——现在在她心底深处,几乎是笃定了宁钰谦不会杀她的。
比起苏碧槐,其实她更愿意相信宁钰谦。
她敛下眼底的情绪,轻声道:“原来那么恐怖啊……若是我,我也不敢去的。”
苏碧槐似乎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沉默了一会之后便说:“奴婢尚要修剪花卉,娘娘还是想开些吧,念家是人人都会有的,只是奴婢相信,娘娘的家人更希望您过得好。”
阮央点了点头,瞧着苏碧槐转身离去之后才从地上站起身。……她几乎都快忘了,苏碧槐是玩死阮央的人。
她想了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房间里面走。
小核桃在房间里面收拾着,将阮央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放进箱子里面,她眼角余光看见了阮央,便笑问:“娘娘觉得哪件衣裳好看?”
阮央扫了一眼一堆花花绿绿的械囊律眩道:“每一件,都很好看。”虽然她每一件都不怎么喜欢。这里的衣裳穿着束手束脚,也不轻便,更重要的是,大夏天的,将整个胳膊身体都遮住,半点都露不出来,天热的时候,流下来的汗水几乎沾湿整件衣裳。
小核桃闻言笑的更欢,指着红木箱子里面剩余的衣裳说:“这些呀,都是陛下送给您的,奴婢也觉得每件都很好看。”她抬起头看着阮央:“没几日便是宫里的七夕灯会了,娘娘可想好了穿什么样的衣裳,表演些什么样的节目让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七夕灯会?阮央有些楞楞的,“七夕灯会是什么时候?”
小核桃似是谴责般的看了她一眼,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娘娘!您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七夕灯会呀,宫里一般都是七月初七的时候举办的呀,宫中女眷及各位大人的家眷都会来宫里的,比上次太后娘娘的寿宴还要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