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伯,那个是……”
“别怕,这是我带来的小呆。”乐伯解释道。不多时,那只棕色皮毛的小熊从树丛里颠儿颠儿地跑了出来,冲着乐伯连连挥舞前爪。
“没事了,它们走了。”
“走了……”祁砚看着那胖乎乎的小毛熊钻到了乐伯的怀里,乖巧地接受老大叔的抚摸。
“上次咱们在山里遭了狼,今天我就把小呆带来了。它耳朵好,鼻子也灵,带在身边能给咱们提个醒儿,省得那些野兽不知不觉地就溜过来。”
说着,他随手拿出一颗花生米,往小呆嘴里扔去。小熊立刻用后腿站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让那一颗花生米精准地落入自己口中。
小熊张嘴接花生米的模样把祁砚萌到了,他冲小熊做了个怪相。小熊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好看到了祁砚的笑脸,它愣了愣,接着有些好奇地打量了祁砚一番,忽然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来。
“嗷呜嗷呜。”
小熊发出低低的嗷嗷叫声,伸出前爪来抱住了祁砚的腿。祁砚有些惊诧,将小熊抱到怀中。看见这毛乎乎的小家伙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绒绒的身子蹭得自己痒痒的,他忍不住揪了揪小熊头顶的毛发。
阿进羡慕得咂嘴:“哎呀!没想到小呆子喜欢祁美人,我想要抱它都不给抱呢。”
看着小熊水汪汪的大眼睛,祁砚觉得非常有趣,把从家里带来的一块烤饼掰了给它吃。小熊用两只小短手拿着那烤饼,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末了,还用小爪子仔细地擦了擦嘴。
“乐伯,怎么白天都没有见到这只小呆熊呀?”
“这小呆是夜间熊,白天坐在我的背篓里睡觉,晚上才起床找吃的。”乐伯坐在距离祁砚两米开外的地方,往这边又扔了一颗花生米。
那小熊的夜视能力出人意料的好。看着食物飞得有点高,它猛地从祁砚的身上弹出,直直地跳到空中,在半空里张嘴吃掉了花生米,然后又落回到祁砚的胳膊上。
“今晚咱们有了夜间熊,可以安稳地睡一个好觉了。有任何动静,小呆都会提前告诉我们的。”
祁砚瞧着这小小的熊从自己身上爬下,又悄悄跑到了司冬墨身边。它看中了司冬墨手里拿着的一块果脯,四肢着地向他跑去。
然而,当小熊站在司冬墨前方时,它望向男人冷冽的双眸,忽然间明显地打了个寒颤,身上的毛都抖了两抖。然后嗷呜一声惊叫,一溜烟儿从他面前逃走了。
“哈哈哈!墨哥你是不是面相太凶了,把小呆子都吓跑了!”看到司冬墨一脸呆懵的模样,阿进笑得肚子疼。
小熊从在座除了司冬墨以外的每个人身上都“化缘”过之后,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又坐到了祁砚怀里,咔叽咔叽地啃吃着食物。也许是祁砚安稳的模样让它安心,它似乎对祁砚格外有好感,甚至比和它相处甚久的乐家兄弟还要亲近。
吃过晚饭后,他们纷纷拿出简易的睡袋准备休息。祁砚躺进了被窝,看到小熊还依依不舍地坐在自己身上,他伸手挠了挠小熊的脖颈和后背,让那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来。
这一夜,在噼啪作响的火光和小熊走来走去的细碎脚步声中,祁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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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们再度来到了松树林中。阿升、阿进和司冬墨都穿上了脚扎子,顺着松树凹凸不平的树干向上爬去,而乐伯和祁砚则呆在树底下,看守他们的行装,并捡拾敲落下来的松塔。
一整天过去后,上树的三人已经采集了数千个松塔,各个累得瘫在地上,几乎要走不动。祁砚挨个儿给他们递水和汗巾,这夏日的山林子里又湿又热,还蚊虫成堆,人们只能穿着包裹全身的衣物,坐在树下不停地喘气。
“累,好累,累死我了。”
阿进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状。祁砚拿了点解暑的草药给他,阿进把它们丢进嘴里,干巴巴地嚼了起来。
“不过嘛,虽然辛苦,但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阿进伸出胳膊,拍了拍自己身后靠着的那鼓鼓一袋子松塔,两眼变得炯炯有神。
“这,这满满一袋子,都是什么!”
大家伙儿被他突然的大叫声吓了一跳,就看见阿进嘻嘻邪笑了起来,“这一袋子,都是钱呐,装得满满当当的钱!哈哈,哈哈哈……”
靠坐在另一边的阿升戳了他一下,“傻老弟,现在还不是钱。把松子全都剥出来,每斤能卖五十个铜板!哈哈,哈哈哈……”
兄弟俩并排靠在装满松塔的大布袋子上,同时露出了迷醉的眼神,哈哈傻笑起来。
祁砚惊悚地看了他们一眼,决定暂时先远离这两个被累傻了的小伙子,快步走到司冬墨身边。
男人忽然低声对他说道:“我和老康约好了,今天下午在松林旁边见面。”
祁砚仰望天空,太阳偏西,现在早已是下午。
“他们还没来。不过,你今天摘了一天的松塔,不会累么?”
“放心,我恢复得很快。”司冬墨放松地笑笑,“祁砚,我现在先休息一下,晚上正式出发。”
“晚上?那……明天还回来吗?”
他点点头:“还回来,还要采松子呢,如果我还有命的话。”听到后半句,祁砚的脸色一下子僵硬了,但男人随即捏了捏少年的手背,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