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典史说,我等的商船都是超过规定大小了。”
“原先有这个规定?”
“按惯例如此。但是我说海安一号和二号不是商船,他不信,如果不交的话,他要上船检查……”
孙瑜大队长看了看那个手里挎着刀,在远处挺胸腆肚的王典史,心想,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打翻在地。
但是口中说:“好吧,我们都照他要求的交,但是要发/票。”
明人站长拱手说:“自然,按照惯例,他们会给回执。”
明朝县一级行政单位里分官、吏、役三种。
官:领导同志,吏部在册的(主要由科举产生,个别的可以蒙荫继承,少数的可以出大钱捐官),工资由财政支出。
县令(县委书记)、县丞(常务副县)、主簿(府办主任)、典史(公安局长)、巡检(县里的开发区主任)非常设.一句话,只有这四个人算官。
大县会加一两个县丞或巡检.
吏:六房的头头.有定编的,永远无法升职为官;职权相当于现在的副科级.
役:无编制,无工资(可能会有补贴).是为政府尽义务.相当于义务兵.杂活,累活,打人的活,基本都是他们干,属于临时工。
师爷:县令自己掏钱聘请的私人秘书.当然是无编制,无财政支出了.
所以说,如果真和那面的世界比,这个王典史还真不是一个小官。
没有人去关心他们如何交涉的。
王成船长要孙瑜大队长陪他去崖州城的市场买几只鸡。
王成船长是一个热爱大海,但是吃海鲜却过敏的人。
他在那面世界的海军退役后,有一次去东北一个海边城市吃海鲜,吃完后突然上吐下泄,掉了十多斤肉,从此坐下了病根。
孙瑜大队长说:“行啊,还能去东北吃海鲜……”
“屁,我那是去拉订单,累得像驴似的。”
热兰遮医院中心马军院长曾经给他看过,说:“有的人原本吃海鲜没事,但当他们进食了不新鲜的海鲜时,由于海鲜后产生大量类似组胺的物质,被人体吸收后就会引起过敏,你当时在东北吃的海鲜不新鲜吧?”
“新鲜,绝对新鲜……我亲眼检查的。”
“那你这就是个例了,以后再没有吃过?”
“可不敢吃了,我当一个不吃海鲜的海军也没有事情。”
马军院长耸耸肩说:“随你了,不过我感觉你可能是心理应激反应过大,吃河鲜呢?”
“那一点事情也没有,不吃海鲜就不吃了。”
于是,王成船长的饭菜,就偏重于陆生、河生生物,他们海安2号整体上也变成这样了,什么样的官就能带出什么兵,什么样的船长就能带出什么样的船。
所以,海安2号与海安1号在伙食上就有了微妙的不同,进而影响到其它。
交完了钱后,商船上的人慢慢都下来了,连那两艘葡萄牙商船的水手也都下来了,大家干什么的都有。
崖州城离这里有两公里多,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两个人溜溜达达地走着去了,夹在上岸人群里的他们两个还不算显眼。
城门口没有守门士兵。
难道他们不怕海盗偷袭吗?随行的老海狼微笑着说:“孙大队长,他们在码头那里不是有防卫了嘛。”
孙瑜大队长回想了一下,是啊,那帮子人看到了商船时,反应够快了,一下子就聚堆了,不过那战斗力可太差了。
进了城以后,他们随着各条商船负责采买的人员逛了逛市场。
一座普通的明人城池,远没有厦门大,砖瓦房还算整齐,但是木板、竹子棚户还是有些乱,空气里有一种腐烂的味道。
那市场两边的商铺还不少,大多是卖香料的,卖干制海货的,逛的人不多,但是乱哄哄的。
老海狼微笑着说:“这里常常有会安、嘉定、暹罗的海商路过,所以香料居多。”
孙瑜大队长听了听这里人说话的口音,竟是以闽南口音居多,杂以广东方言。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两位大人,到了会安后,那里也是如此。”
好吧,没有语言上的纠结最好了。
王成船长看中了两笼鸡,但是那贩子竟然一只竟然要四分银子,妈蛋的,这比台湾物价还高!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用闽南地区中的厦门话说:“三分一只我们全包如何?”
那小贩低头想了半天,说:“若是马票方可……”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同对方争执了一下本地的银子和马票的汇兑问题,最终谈妥了价钱,那小贩子愉快地担起的挑子要跟着他们走。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又看了看市场上的东西,真的没啥了,还能看到一些汉唐集团的产品,竟还有赛璐珞装饰物,一些黎人女子在那里挑捡。
大家就往回走了。
这时,那个去办事的明人站长忽然满脸是血地跑了过来,大哭道:“孙大队长,安保大队救命啊!”
跑过来就跪到了地上。
两人连忙把他拉起来,说道:“这是怎么了?”
“安保大队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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